一句话便宽了玉沁的心,她听了,不由松了一口气,于是转了身子仍去独自玩耍,却是因此老实了许多,再没了一肚子怨气。
玉琢言简意赅,说完便不提及纸鸢之事,似是全不在意,实则他一语双关,周遭无一人听得出来。
他有意无意窥探明华,透过她想到另外一人,心中暗叹,斯人已逝。
……
一行人在坡顶之上游兴行乐,不觉时光飞逝。明华来时便已是午后,坐着不用多久,纵观日头,自然便可推算时辰,是返归时候了。
明华心中记挂晚间府里还有一场小宴需她做些准备,不便多作耽搁,便先行起身告辞。玉琢观天掐算,亦不愿多待,于是两家便一同下得小坡,各自上了车马。
仆役护卫打头,同行一路,直至抵达城门,父女俩才各自领了人南辕北辙,分道扬镳。
与玉家人在西城门楼分开,明华仍是由阮靖良相护,回往公主府邸。这时将近申初,阮靖良不时下意识东看,明华无意见到,便知是姚氏强势,阮靖良畏惧母亲,还需早些回去阮府才好。
明华思虑再三,并未强邀他留府用膳。是以马车驶到公主府邸门口,阮靖良以礼相辞,明华丝毫不加挽留。阮靖良未免目含失望之色,却不得已调转了马头疾驰起来。
他策马走了数丈之远,终是犹不死心,回过头来,见明华主仆早就入了府里,压根没有不舍目送之意,终是悻悻地绝尘而去。
……
明华自然不知阮靖良在她身后如何得陇望蜀,她入得府里,稍作洗漱,便带了几个丫头去了厨灶上。
除了前一日提前做出的几味糕点,明华还需按着菜谱,做出几道她尚算熟练的菜式来。几道菜式全以新鲜采摘的花卉入锅,或是烹制佳肴,或是做成汤羹。工序不很复杂,图的只是一个雅趣。
她在这儿做厨娘,不知里外两重天,时辰飞快。门房上传报客到时,明华正手握厨具,忙得不亦乐乎。姚黄得了明华示意,从门内退了出去,亲去了府邸门口将唐韵宜请了进来。
唐韵宜熟门熟路,不用姚黄领路,自个儿一路穿过前院,过垂花门,寻摸着溜进了大厨房。一见明华头绑布巾、手持菜勺的模样,顿时稀罕得不行。
她还没走近,明华已看见她了,笑道:“厨灶上油腻得很,你跑来这儿做什么?”
唐韵宜几个箭步走上前,微趴在明华身边弯了腰,一手撑着膝腿,另一手径直往摆在边上的菜盘子里偷了一块直往嘴里扔。一边咀嚼了还一边口齿不清囫囵道:“自然是要来的。都说刚上锅的东西才最好吃,我如何能不来呢?”
“桃桃,你又调皮。”明华与唐韵宜日渐熟稔,已是很亲密,不大拘泥一些琐碎规矩。她自己不觉,唐韵宜却是敏锐,只是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