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府里马上要办宴,这几日郑氏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还能抽出空档来专门与玉沁说道亲事,玉沁感念在心。
郑氏拉了玉沁参详到时寿宴布置还有何处不妥,玉沁言之有物,为郑氏提供了好些有用处的建议。郑氏按着女儿说的改动了,果真是画龙点睛,不由欣慰女儿长大,越发能干。
玉沁跟着郑氏在府邸里各处转悠了将近一日,帮着母亲料理了许多琐事,到了傍晚时好不容易能够坐下来歇上一会,这才明白妇人持家的不易。往日她坐享其成,只当庶务不过是翻看几个账目的小事,不成想一桩一桩的琐事压下来这般磨人。
郑氏看她累瘫不由好笑:“…看到你现在模样,我倒是想起来当年我自个儿备嫁那会儿你外祖母也是这般磨炼我的了。”
玉沁抬起眼来看着母亲精神抖擞地在那儿一边吩咐仆役准备晚膳,一边收拾账簿,还能抽空来与她说话,竟是半滴汗也没得流,心中不禁暗叹母女俩道行还是差了许多。
郑氏弄完了手头的事儿,玉琢也恰好从外边回了府里,正好得了饭菜,便是一家人再坐到一处来用了晚膳。用毕了饭菜,玉沁回去了她院子里,烧了热水舒展了筋骨,躺到床上才算真正舒服了。
……
用过晚膳,将几个儿女送走,玉琢照例是要去书房的。郑氏眼疾手快,立马出了声道:“…老爷连着几日躲在书房里饮酒,对身子总归是不好的,今晚可得留心些了。”她说得轻声,就像平日絮叨。
玉琢脚步不过微顿便直直往前,留下一句“知道了”便走了开去。也不知是否是郑氏这一句念叨起了作用,她回了房里不过翻看了几页闲书,外边便有丫头子欢喜地跑了进屋提前一步禀报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丫头子跑得急,说话还带了一点儿微喘,说完话便站在那儿等着郑氏吩咐。郑氏惊喜了将她挥退,自个儿却是站起来身子,随意拎了披风套了薄裳便走了出去。她走到房门口时,玉琢正好便一脚踩了进来。
“怎么出来了?”玉琢一边越过郑氏往里走去,一边如是说道。
郑氏笑:“…听小丫头说老爷回房来,我想着迎上一迎。”说着,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玉琢身后进了里屋,将还未上身的披风又重新搁到了一边儿去。
她已清洗过,玉琢却还未曾沐浴,于是她便张罗着热水。一时正房里便有仆役进出,不多时便烧起了暖汤。玉琢自进了净房,郑氏则是在外等待,并不进去跟着服侍。
等到玉琢再从净房里出来已是近两刻钟以后,他身子半湿披着一件中衣,青丝半潮,也不烘干了,便直直走了过来。任是郑氏与他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每每看到丈夫的美人出浴图,仍是忍不住地脸红心跳。
郑氏暗骂自己都多少岁数了,还跟个少不经事的小娘子似的见着好看的男子就发痴,于是装作镇定站了起来,接过了丈夫的头发,帮着玉琢以布巾擦拭残留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