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弄完了这些,方才躬身抬头,揶揄了眼神瞟了玉沁一眼:“…你这算是什么,扭了左脚再扭右脚,可是嫌着不够对称,想着凑一双?”
“…阿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玉沁忍了心中不适,哭笑不得地应答郑氏:“…不过是不小心罢了。”
话虽如此,却是被母亲一句无心之言勾起了不过半年之前才刚发生的往事。
那是孙家刚进京来办了一场乔迁宴会,她不小心因着曲锦枝也是这般拐了脚,只是那个时候扭的恰好是另一只而已。
郑氏此时提起这事,不禁叫玉沁心中才刚压制下去的委屈又翻倍涌了上来,只是当着郑氏的面儿,她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叫郑氏知道她私底下还在缠着曲锦枝不放了。
母女俩包扎了脚踝伤口,便干脆坐在屋子里说一些闲话打发时间。玉沁有意转移话题,便竭力开心逗趣,郑氏见她无事,自然不会往深处多想。
然而她不会多想,并不等同于玉琢也不会。
当日夜里,玉沁因着脚上的伤,不便行动,自是早早就歇下了,并没有发觉撷蓉阁里一个白日里跟着玉沁出去的丫头被一个玉琢手下的执事带走。
玉琢并不如郑氏好蒙骗,他一听说玉沁哭红了一张脸回来,又拐了脚,当即便叫了人打听玉沁一日都是去了哪儿。
于是不一会儿工夫便顺藤摸瓜摸到了玉沁身边贴身服侍的丫头身上去,丫头子扛不住玉琢的鹰眼逼视,最终是一五一十地说了,说毕了还求着玉琢不可叫玉沁知道是她泄露了白日里的事情。
“…你主子不希望我和她阿娘过问此事?”玉琢道。
丫头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时被玉琢反问得呐呐不成语了。
丫头子抿了唇,正不知如何应答,玉琢却是放过了她,道:“…你只管退下,你没来过我这儿,我也没叫人去找过你,明白么?”
玉琢说完,便挥手示意丫头回去。丫头自然如闻大赦,急忙着便顺着墙根退了出去。
待丫头子退了出去,玉琢才在书房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对着虚空之处发呆愣神,好一会儿才自顾自地轻笑了出来。
回忆丫头子的话,他竟是不知该怎么评价造成玉沁难看模样的罪魁祸首了。
这时月上中天,玉琢思虑片刻便起了身子,朝着正房走去。才刚走到半道上,不出所料果然撞见了郑氏派来请他早些回房安置歇息的人。
玉琢回去房中,一字半句也没有与郑氏透漏,偷偷将这一出事儿的内幕摁下,只当做不知,洗漱了换了衣裳,便躺下休息,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