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苏辞沉下了声音问道。
“把流儿弦放了。”风之絮轻轻开口,苏辞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什么条件呢,原来是放了流儿弦那个人啊!苏辞不禁想到,之前在人间的时候,他和流儿弦总是成双成对的结伴而行,看来他们之间交情匪浅啊!
苏辞点了点头,爽快应允,“好,我答应你。”后来,风之絮便离开了,按照之前流儿弦的方法去寻找林水寒的下落。
另一边,雀儿再次来到了地牢,准备将流儿弦放了,其实流儿弦和风之絮是幽扬曲的人,雀儿知道,当初爹利用幽扬曲到处收集人血,他也知道,不过,现在摄魂棒已经被封印了,幽扬曲的这些人,再怎么厉害,也该到此结束了。
让人将流儿弦拉出来的时候,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死不活的,让雀儿看了很是恶心,急忙让人将他赶了出去,他便像一滩烂泥一般,瘫坐在了街头,好像灵魂都被掏空了,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失去林舒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就此结束了……
而地牢里,就只剩下了李释然和萧远两个人。
李释然的样子,让萧远不知不觉的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失去纤纤那一刻的感受,就好像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心痛的难以呼吸,每时每刻都活在无限的愧疚和自责当中,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对她,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为什么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反而,却让她一直为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直到死在自己的怀里,才清晰的明白,原来曾经,有个人爱过自己。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知道纤纤喜欢我。”萧远把头靠在了墙上,自言自语的开始回忆起他和她过去的一点一滴,“只是那时候我不想知道,所以就装作不知道,她每次都会忽地一下出现在我面前,扮鬼脸对我笑,一开始我会被吓到,但是后来,只要一听见脚步声,我就知道是她。”
李释然闻言眼眸轻轻一颤,仿佛也有同感一般的,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萧远,他说:“每次我下山离开的时候,她都会偷偷的跟着我,直到走到麒麟门结界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的停下了脚步,我知道,在我身后,一直都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看着我离开,等着我归来,那种感觉,渐渐的让我感到一种不同的温暖。”
“我本来想贪恋这种温暖,可是掌门和我爹无数次的跟我说,我是麒麟门的首徒,是所有弟子的榜样,是将来要成为继流夜掌门之后麒麟门的新一代掌门,他们对我期望太高,我却害怕,让他们失望,所以我告诉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不能被她所『迷』『惑』,把自己的心给搅糊涂了。”
“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忘记那种感觉,忘记那种温暖,可是我没想到,其实那都是我表面上的自欺欺人,我心里,依旧还会渴望这种温暖的感觉,于是我想,不能在一起的话,那我默默的守护她,保护她就好了,看着她幸福,我应该也会幸福吧,可是——”
萧远说着说着,不禁开始哽咽,在他停顿之后,李释然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什么了,可是陆纤纤为了救他,不惜损耗自己的修为,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去保护他,这一切,对于当时的萧远来说,简直是巨大的冲击一般,将他所有的防备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隐忍尽数爆发出来。
“所以那一晚我疯了。”萧远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远方,这一刻忽然变得无比宁静,就连空气,也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凉意,“我拼了命的不顾一切的想要救她,想要挽回,可是,无济于事,她还是离开了我,也是在那一晚,我彻底的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就算掌门他们再喜欢我,说我再厉害又如何,连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都保护不了,亲眼见着她死去,我想,没什么事情比这个更能让人难过了吧。”
话音未落,李释然脸上竟不知何时留下了一道道泪痕,像是感动,又像是愧疚,更像是,后悔。
“我和林舒,怕也是如此了吧。”过了半晌,他留下了最后一滴泪,随即抹去脸上的泪痕看着萧远道:“林舒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让我感受到世间美好的人,我也是想好好的保护她,守着她,安静的看着她幸福,可是到头来,我却害死了她。”
他也将头靠在了墙上,视线直视前方,却依旧无神空洞,“我们这算是,同病相怜吗?”他不禁打趣,语气有一丝无奈,又有千万般惆怅萦绕于心碎之间。
萧远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背靠着墙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将视线存放在某一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本就起伏不定的内心多一些宁静;才能让他们原本伤痕累累的心,能少一丝的愧疚和自责之意。
过了半晌之后,萧远忽然开口,“在这里待着,好像没什么意思。”李释然顿时点了点头,“恩,林舒的尸体还在外头,我得带她回人间,好好安葬才行。”
“那……”萧远试探『性』的目光投向了李释然,他立即会意,点了点头,随即二人猛然起身,施法打开了牢房的门,门外守着的侍卫瞥见他们破门而出,立刻上前欲施法阻止,被萧远和李释然一人一个闪躲袭击就给躺下了,大门外头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前去禀报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