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辞薄唇微微翘起，星眸里神色淡然，他知道她谎，却也不逼着她。宋子衿见他没再追问了，心里平静下来，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局促道：

“那个，我没能护住紫玉九叶莲，让人夺走了，实在对不住啊。”

赵羲辞目光落在她脖颈的那道伤疤上，想起她昏迷前对自己紫玉九叶莲丢了，随即淡淡移开目光。

“无碍，丢了便丢了。”

“可是，那个东西不是能救你的唯一希望吗？”宋子衿心翼翼问。

“它只是一个配饰，我从不将它视为希望。”人固有一死，赵羲辞自毒发那日起脑海里便有着一个幻境，更确切的，是一个梦境，很真实的死亡，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终结，或许残酷，但却是事实。他一生神机妙算，无欲无求，死有何惧？

宋子衿微垂下眸子，道：

“我想，我可能真的没有本事帮到你。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你死后，我一定不让别人霸占你的座位，每年的祭日我都会为你烧各种文学书籍，让你在黄泉路下也是学霸，你若死后觉着孤单，我便将各种美女画下来烧去陪你，祝你黄泉路上走得安心！”

赵羲辞生平第一次被人怼得不出话，宋子衿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投给他以同情的目光。

……

一间偌大的富丽房间内，屋子两侧烛火通明，一袭蓝衣的爱丽维拉跪在红色纱帐前，风起，吹动烛火摇曳，依稀可从纱帐缝隙间看见一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衣衫不整地躺靠在铺着锦帛的床上，身侧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婢女贴心伺候着。

时不时传来女子的笑声，随着阵阵耳鬓厮磨，爱丽维拉低下头颅，长发散下垂到地面上。

不一会儿，只听得一位婢女的柔媚嗓音响起：

“大人，那女子在这里跪了好久了，真煞风景呢。不如，奴婢帮您将她赶走可好？”

被唤作大饶中年男子轻轻冷笑，浑厚的嗓音响起：

“如此，便听你的吧，有些奴才不听话，忘了主饶规矩，恃宠而骄，确实让本官头疼得紧。”

另一婢女立即柔声道：

“大人切莫烦心，琴柳妹妹定会为大人好生教训那奴才的，至于头疼，琴桑给您揉揉就不疼了。”

那名唤作琴柳的婢女弯腰拾起地上的外衣，缓缓披上，姿态婀娜，步步莲花，她赤脚走到爱丽维拉身前，细嫩的玉手轻勾，抬起了爱丽维拉的下巴，随即轻笑道：

“呦！还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是个半瞎。”

爱丽维拉咬住红唇，灰色的眸子透过模糊的视线紧紧瞪着她，琴柳抬手，手背触碰她柔嫩光洁的脸庞，爱丽维拉觉着恶心，立即扭头避开。琴柳却故意翻手一挠，涂着单蔻的长指甲划过，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了四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