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站在宋君练面前大声开口：“我要嫁给宋律希！”

要求，而不是请求，回想那一刻，她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面对余晓的各种威胁和恐吓，当时她只有一个强烈的想法，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而只有嫁给宋律希，她才能得到最可靠的保护。

宋君练没有一丝松懈的目光柔和地看过来，“瑞熙啊，过来，看看这张照片。”

走过来，望着那张摆镶嵌在相片框里的泛黄照片，她眼中的波澜轻轻漾起来，这是……中间坐着的眉目精神的中年男人是爷爷，而站在他周围的青年男女是……宋律希的父母。

那一女子想必是瞿秋，也是她的婆婆了。

照片虽泛黄，但人物的情态仍如此鲜活。

瞿秋，就像古人描写美人的那般“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她想，宋律希平时威严的眉宇之间夹杂着那一份温情，大概是随了他的母亲吧。

就算狠心，就算冷漠，也做不到无情无义，如果不是，在那么厌恶她的情况下就不会答应娶她了。

宋君练苍老的双手抚摸着那一个相框，带着无法述说的思念。

“秋走得早啊！”

她迎上去扶住宋君练，瞧着那一张照片里的美人，深深说道：“爷爷，妈在天上祝福着我们呢。”

宋君练缓缓笑着，“是啊，她保佑着我们家律希能娶到你这么个好媳妇。”

她垂着头，又摇了摇，“爷爷，我不是什么好媳妇。”

宋君练将照片摆好，回过头来看她，“瑞熙，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宋君练。

宋君练走到一边，按了一个开关，一副巨大的画被卷起，骤然露出一面大墙，上面密密麻麻的长方形相片框。

她讶异地走过去，一看，竟发现都是一些照片和奖状。

三年一班宋律希同学，本学年各门成绩优秀，被评为“三好学生”……

宋律希同学一九九七年获得全国高中数学－联合竞赛一等奖。

……

那么多，都是他获奖的奖状，还有一枚金光闪闪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

老人带着沧桑的口吻：“这些都是他小时候获得的奖状，我都妥帖收藏着……不过，瞿秋过世之后，那孩子就变了，谁也管不住，越来越调皮捣蛋，整天给我惹麻烦……”

他惹麻烦？这些天的相处，倒是偶尔能看出来他本质里的恶劣，想挖掘更多时，他偏偏又背过身去不让你看得再清楚些。

她想起了那天他离开的背影……

“瑞熙，律希他本质不坏，就是贪玩，脾气差了些，聪明倒是聪明就是不爱学习，都不知道被老师留了多少级！”

她莞尔一笑，“那爷爷，他为什么会答应您去参军？”

“这个啊，哪里是答应我！是他突然有一天就跟可安那丫头说了，可安来告诉我，我才给他安排去部队。”他语重心长道：“也不知那小子怎么就开了窍。”

想起他的青春年少的模样，依旧生动，瑞熙说道：“十七岁……他会想了。”

宋律希是十七岁参的军，她也是那一年跟他结下了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