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还未开口,一旁妇人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体弱,长年生病,议亲的事便耽搁了,不过,近两年看了名医,吃药调理,这身子才渐好了起来。”
曹氏点了点头,“不知是哪位名医?”
妇人回答道,“是葛朴的弟子。”
曹氏惊讶,“葛仙人?”
“正是。”妇人答道。
曹氏惊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葛仙人的?我早听闻葛仙人医术高超,这才有仙人的称号,为了给我儿元含治病,我们可是寻了几年皆无果。”
妇人回答道,“我们并没有见到葛仙人,只是两年前我家郎君调回建康述职,路过武昌,那里正发生疫情,许多百姓无粮可食,我家郎君便让奴仆们解下随身所带的粮食分发给百姓,正巧有一个郎中在为百姓治病,这便认识了,后来才知他是葛仙人的弟子,姓葛名景之,便邀请他为舍妹看病,不过,这位神医也只是偶尔到建康,两年来的次数屈手可指,每次为舍妹看了病,留下药方便离去,也不说下一次什么侯再来,自上次离开,也有好几月了。”
曹氏叹道,“武昌?两年前二郎也在武昌。”
妇人笑道,“正是,我家郎君还拜访过大将军,得大将军盛请款待。”
曹氏又惊又喜,看着陆微,“那么女郎可有见过我家二郎?”
陆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曹氏喜道,“这个孩子却也不跟我说实话,看看这就是缘份呀。”
众人皆咐合。
曹氏又叹气一声,“二郎在武昌未遇神医,因陆客曹行善才有这个福份。”
妇人道,“下次神医再来,我一定将神医留住,派人来告诉夫人一声。”
曹氏感激不己。
妇人们开始拉着家常,静姝一直注视着陆微,见她己脱胎换骨,自是欢喜,然而,她要嫁给王元昱吗?一时又感到悲哀,时间倒退到五年前,静姝随阿娘从华亭到建康看望爹爹,因路上连续下雨,便在一间寺庙借住,庙里还借住着一家老小,便是陆微与他的兄嫂,侄子。
那是静姝第一次见陆微,比她还大一岁,却十分瘦小,因为受了风寒,使原本要去任上的兄长一家不得不暂留下来,为此,还受到长嫂的责骂,陆微一个人悄悄在寺庙后院的树下哭泣,静姝拿了一块糕点,“桂花糕,我阿娘做的,给你吃,你别伤心了。”
孩子的友谊单纯又真挚,短短五日时间,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以至分别后,二人常常书信往来,一直到两年前,陆微兄长调回建康,他们才断了联系,后来......后来更是物是人非。
想到这些,静姝心痛如绞,她赶紧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情绪,这时陆微与其长嫂己告辞出来,静姝低下头,又一种担心涌上心头,她会记得她吗?
直到陆微从她身边走过,也没有注意到她,静姝才微微放下心,五年过去了,大家的变化都很大,若不知其姓名,她也不一定能认出陆微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静姝微微失神,接着王元昱从耳室走出,曹氏笑问,“如何?”
王元昱笑而不答,曹氏又责道,“原来你认识陆家女郎?”
王元昱顿了顿,“......算是吧......”
“你们早就认识,还害我与伯母这一番闹腾?”王元州在一旁打趣。
“你呀。”曹氏只道他是满意的,能不满意吗?如此标志的人儿,只不过她的身子看似还很弱,于是又道,“我让宫里的太医去给她瞧瞧病,只要身子无大碍,此婚事倒也可行,那陆家儿郎在朝上虽然没有什么建树,但陆家名声很高,毕竟是百年士族,于你只有好处。”
王元昱朝曹氏一礼,“如此,伯母费心了。”
曹氏叹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母亲去得早,我怎能不为你婚事着想呢?你得了一门好婚事,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