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司马晔立即反对,他瞟了一眼刘茂,又看向高位的纪太后,“如今形势,朝廷无兵可依,无兵可用,以其将希望寄于外人,为何不自己拥有一支军队。”
朝廷自己的军队?几人皆惊,刘茂想了想,“新朝兵力几乎都在各门阀手里,以王元昱最强,元帝时也曾征兵,但寡弱又无粮廪,不得己且田且守,亦兵亦农,如此兵力少,且弱,何以为朝廷所依?”
司马晔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若是征发流民呢?流民帅以流民为兵,朝廷为何不能自己征发?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也不必依靠于心思难辩的流民帅。”
纪太后目光一亮,坐直了身姿,“琅琊王有何建议?”
......
司马晔议事到深夜才回到自己的府邸,管家为其打开大门,迎了进来,“郎君可算回来了,太妃一直等着郎君了。”
司马晔无奈又心疼,“我不是己经传话回来,今日宫中有要事相商,让太妃不要等我吗?”
管家道,“说了,只不过今日大将军来府,陪着太妃吃了晚饭,又陪着太妃说了好一阵话,太妃高兴睡不着,索性做了羹汤,等郎君回来吃。”
“子亭来了?”
“是。”
司马晔驻立片刻,然后大步朝母亲院子走去。
石太纪果真未睡,正与身边的嬷嬷闲聊打发时间,说起的都是琅琊王小时之事。
嬷嬷道,“......当时诸多小郎君都答不上来,还是咱们郎君聪明给答上来了,惠帝当场就赏了礼物,想想,那时郎君不过五六岁吧。”
“五岁。”石太妃道。
“对,对,还是太妃记得清楚。”嬷嬷笑道,“惠帝还说此子堪大用呢。”
石太妃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战乱还未开始,惠帝诞辰,诸藩王入洛邑庆贺,她的儿子也去了,虽然她未在场,但事后听闻,儿子深受惠帝喜爱,还准备留在宫里教导,不过,也幸好没有,没过多久,八王之乱开始,紧接着便是十几年战争,直到他们逃到江左,才安顿了下来。
石太妃思此,又长叹一声,嬷嬷道,“元帝时也是极喜欢郎君的,还说郎君的才能是诸皇子中最为出色的,原本这皇位......”
“母妃。”司马晔及时走了进来,打断了嬷嬷的话,石太妃见儿子回来了,抱怨又心疼,“都这么晚了,可有用饭?”一边吩咐小奴们去取羹汤来。
嬷嬷在一旁笑道,“那是因为朝廷要仰仗郎君,许多事等着郎君做主呢?”
司马晔瞟了一眼嬷嬷,并没有理会,而是拉着母亲的手,一起坐了下来,“母妃身子不好,以后不用如此辛劳。”
石太妃笑道,“比起我儿为国事操劳,我为我儿做做羹汤又算什么。”
司马晔四下看了看,“王妃为何不来陪母妃?”
石太妃道,“她有孕在身,母妃让她早些休息了。”
司马晔点点头,“母妃也该休息了。”
“我要看我儿喝了汤羹。”石太妃笑道。
嬷嬷笑道,“太妃可是足足熬了两个时辰呢。”片刻小奴端来汤羹及几盘糕点小菜,司马晔见其中一盘红枣糕,“子亭来过了。”
“大将军陪了太妃大半日呢,还送了好多东西来。”嬷嬷道。
司马晔再看了看嬷嬷笑道,“嬷嬷也去休息吧,我与母妃有些话说。”
嬷嬷笑着退出了屋子,石太妃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司马晔喝了两口汤,十分认真的看着母亲,“母妃,子亭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嗯?”石太妃听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