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要做甚?”
周义带有大量兵士,将车驾护着,士族们也不敢造次,但是士族们个个义愤填膺,他们带着各自的部曲,将马车拦住,似要讨个说法。
城门口己经被人群围赌得水流不通。
张协正欲挑开车帘,被邓悠拦住,“此刻下去,小心被口沫子淹死。”
“你想我做缩头乌龟?”张协甩开他的手。
“你呀,等等看,这不还有孔坦大人吗?”
孔坦与周义共坐一辆,二人不似张,邓,己走下车来。
魏喜长子魏婴立即上前问来,指责孔坦,“孔县令,我阿父惨死于官署,难道你不给个交待吗?”
“对呀,给个交待。”
人群中皆有符合之声,一片杂乱。
孔坦张张嘴,不知如何言语,周义左右一顾,他本是武将,目光甚是摄人,于是挡在孔坦身前,高声道,“此事乃意外,己上报朝廷,届时朝廷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魏婴冷言道,“少拿朝廷当借口,你们强行抓我阿父,说我阿父犯了国法,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竟让我阿父受尽折磨惨死狱中,此等大辱我魏氏族人绝不罢休。孔坦,你这个小人,为了讨好朝廷,竟拿我父开刀,你当真以为我魏氏是好欺负的?”
“为家主报仇。”“为魏家主报仇。”的呼喊声彼此起伏,孔坦脸色苍白无比,周义并不将魏婴的威胁之言放在眼里,与之针峰相对,“捉拿魏家主是依国法办事,魏家主在官署皆是以礼相待,至于魏家主之死,某适才说了,是意外,某等也甚为难过,孔大人的夫人,某的族妹也因昨夜大火丧生,所以还望诸位不要将二者混为一淡。”
“那昨夜大火是为何?”人群有人高声问来。
“不就是孔坦为了讨好夫人燃放烟火而引起的吗?我看他这是自着自受。”
“害人害己。”
“若家主没有被关在官署,岂有今日之祸?”
“我看未必,说不定这火就是他们放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朝廷在打压我们士族才是。”
说来说去,最后依旧归于检籍上,现场越发混乱起来,就连周义也无法压制下去,最后王元昱走进了人群,“大家稍安勿燥,听王某一言。”
王元昱什么身份,朝廷重臣,虽然琅琊王氏以王伦为主,但王元昱的影响力不在王伦之下,不管是北方士子,南方士子,对他有忌惮,有畏惧,有嫉妒,有附合,也有轻视与不屑,可谓千百人就有千百态度,他对外称,他此番到三吴来避暑,不谈公事,又说他是武将,不谈文政,但众人明白,他的举动可左右朝局,是以当魏喜被抓,余桃县各士族,看得起他的看不起他的,都向他送礼试探,王家是什么态度,新政的施实,当真没有损坏王家利益吗?
更甚至想以王家为首来反对新政。
这些士人也曾经在某些场合上,因王家掌权而不满,抨击过王家,或是王元昱,那么当他们利益捆绑在一起时,往日种种皆可放在一边。
是以王元昱出声,众人也就安静了下来。
“适才听了魏家大郎之言,听周郡守之言,王某觉得都有理,魏家失了家主,孔大人失了妻子,皆令人悲痛不己,但是,某以为魏家主被擒,与家主遇害,此乃两件事,正如周郡守所言,不可混为一谈。”言毕,瞟了周义一眼,周义正诧异,此人为何要帮他说话时,又听王元昱话峰一转,“近日,王某参禅有所悟,凡事有因有果,果由因而起,魏家百年大族呀......”王元昱突然语调哽咽起来,神色悲痛,惋惜连连,“此事放谁身上能接受得了?自古到今,刑不上大夫,孔大人,你先前之举,实在有所不妥。”
“再者君子行事坦荡荡,若魏家主当真有违国法之事,你便是要传话要查证自可正大光明的去魏家,又何必利用尊夫人生辰之际,还让周郡守派兵前来助阵,让一个好端端的生辰宴闹得不欢而散,如今周夫人去了,图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