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君子,想必答应过的事不会失言,曹夫人爱子心切,先生可别辜负了曹夫人的信任。”
葛慕之恩了一声,暗忖,原来她是为了王家郎君的病,微微松了口气,“娘子放心,王家大郎的病也无大碍。”
静姝认真的打量着葛慕之,她的暗示,他当真不懂?
“如此,甚好。”静姝道,“大将军也是非常关心王家郎君的病。”顿了顿,“更关心夫人的病,如今夫人病大好,大将军很是欣慰,大将军与夫人感情深厚,先生治好夫人的病,大将军一定会重重赏赐先生。”
“不敢贪功,这都是某应该做的。”
静姝道:“先生所言甚是,看病治人,乃医者本份,望先生好好守着这份本心,不可......再做他想。”
葛慕之这才听出静姝话中之意,自然很是惊讶,尴尬的脸色泛红,静姝未料自己微微拭探,便拭出异端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于是生起气来,“先生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葛慕之皱起了眉头,“某......不明白,某告辞了。”言毕快速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静姝静姝目光一厉,转身来到陆微门外,透过窗户,但见她坐下窗下,目光空洞的望着远方,一幅失魂落魄之态,心中又是一阵惊慌。
葛慕之回到自己的屋子,焦虑不堪,陆微晕迷时说的那些话,思之极恐,他频频追问,她次次否认,她说要报仇,她要报什么仇?向谁报仇?据他所知,陆微并没有什么仇人,她是如此的温和善良,若说与谁有过节,便是她的兄嫂,即便关系差,也未到仇恨这一步,她很少出门,心情郁结,这才致身体羸弱,难道除了与家人关系不和睦,还有其她人让她如此。
“先生?先生......”
小桃在外叫门,葛慕之才回过神来,打开了房门。
小桃道,“先生,夫人近日饮食不佳,奴特来向先生要一个方子。”
葛慕之放小桃进了屋,“夫人为何饮食不佳?可是心情不好?”
其实刚才葛慕之去给陆微把脉,被陆微拒绝了,甚至言语严厉的把葛慕之气走,是以,小桃以此为借口代夫人来道歉。
于是小桃跪在他面前,“先生别怪夫人,奴特来向先生道歉。”
葛慕之赶紧扶起她,“我没有怪夫人,你快起来。”
葛慕之趁机问道,“夫人的性子我也知道一些,不过,近日夫人有些怪异,你可知是为何?”
小桃叹了口气,“奴也不知,自从夫人受伤以来,便一直这样,整日闷闷不乐,心事重重,大将军也很少来看望夫人。”
王元昱很少去陆微院子,葛慕之也有所了解,“他二人是否吵架了?”
小桃摇摇头,“夫妻吵架本是常事,吵吵还能说明关系亲近,但夫人与大将军看上去很恩爱,可就是......”小桃说不上来,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奴以前以为是马娘子的原故,可奴观马娘子对夫人也是真心的好,不像那种爱吃醋的人,所以,奴是真的不明白。”
葛慕之想了想,“你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夫人可有与你说过什么吗?”
小桃再摇摇头,“夫人有什么心里话,很少给奴婢讲,奴婢知道夫人其实很孤单的,以前还有一个故友,夫人一有什么心事,都会给那位故友写信,后来,那故友出事,夫人也就......”
“故友?什么样的故友?”
小桃咬了咬唇,想起夫人曾交待过,不可向外人提及,就连大夫人也说过,此事的严重性,怕会连累夫人,连累了陆家,不过......夫人现在己经是大将军夫人了,应该没有人敢对夫人不利。
小桃踌躇片刻,“其实,奴也不知道是谁,只知夫人的故友是夫人从小认识的一位贵女,家住华亭,夫人与她常有书信往来,后来,那位贵女牵扯到一桩谋反案,从此再无音讯,听大夫人说是......死了,大夫人便令夫人不可再提及此人,但奴知道,夫人心里一直未能放下这位故友,这一直是夫人的一件心事。”
葛慕之听言大吃一惊,谋反案?
“这是何时之事?什么样的谋反案?”
小桃道,“大约三年前,什么样的谋反案奴不知。”又道,“先生千万别把此事说出去,奴告诉先生,是想让先生劝劝夫人,夫人心情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葛慕之大约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劝她,你先回去吧。”
小桃再朝葛慕之施了一礼,方才离去。
葛慕之缓缓坐了下来,此刻脸色苍白,谋反,三年前,华亭......这些信息汇合在一起,让他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