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公对人一向有礼,至少面上是要这么表现出来,不过,这贤侄二字,虞希可很少听父亲这般称呼士族郎君,不由得诧异,也跟着王元州进了书房。
虞公还让奴仆去准备茶水。
“不用,不用。”王元州甚是客气且彬彬有礼,仿佛刚才虞希的刁难并没有发生过。
虞公叹道,“王公病逝,国之悲哀,老夫甚是难受,你家中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老夫一定相助。”
“不敢麻烦虞公。”王元州连连道谢。
虞公拉着他的手道,“说什么麻烦,你呀,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如今家中遭此变故,老夫心里......”说着抹了一把泪,看得虞希一愣一愣的。父亲这是唱的那一出?
王元州很感动,他咬咬唇,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突然跪了下来,“晚辈有一事相求。”
“快起,快起,你这是做甚?”虞公扶起王元州,“什么求不求的,有话直说。”
王元州顿了片刻,试探着道来,“伯父在临终前,曾有遗言,想魂归故里,是晚辈不孝,没能好好照顾伯父,但这最后的一点要求,晚辈想替伯父完成,晚辈想扶棂回乡,只是......苏将军对我们王家......恨我们王家入骨,晚辈怕苏将军阻止,是以来求求虞公。”言毕,深深的拜了下去,又大哭道,“望虞公成全。”
见王元州哭得如此伤心,虞公再次跟着流泪,“你的孝心让老夫动容,快别哭了。”虞公好心劝慰一番,又叹了口气,“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你也知道老夫虽为丞相,但是......”虞公连连摇头,王元州以为他要拒绝,正要再相求,但听虞公话锋一转,正色道,“老夫不怕那苏旷。”
嗯?王元州与虞希都怔住。
“此事,你交给老夫,为长辈抚棂,那是晚辈该尽的孝道,苏旷若真要阻止,老夫不怕与他争一争,便是丢了这条命,也再所不辞。”
“父亲......”虞希提醒父亲,虞公根本不理会他,对王元州道,“老夫现在就给你文书,你不用怕。”
王元州愣愣的看着虞公,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随后,虞公又小声提醒,“老夫劝你快快离开,王元定己经出兵,老夫怕苏旷会对你不利,迁怒于你。”
王元州又是一惊,不是惊讶王元定起兵,而是惊讶于虞公的态度。
“还愣着做甚,还不回去快做准备。”虞公催促道,“出城文书,我让阿希呆会亲自送来。”
王元州这才回过神来,慎重的对虞公一礼,“虞公今日之恩,晚辈铭记于心。”
虞公嫌弃他啰嗦,立即吩咐管家送他回府。
待王元州一走,虞希上前,“父亲是否病了......”
虞公给了儿子一个爆栗,“你才病了。”
“父亲为何要如此对待王元州?”虞希委屈。
虞公令他关上书房房门,“王元州为何如此急匆匆离开?”
“不是抚棂回乡吗?”
“脑子好好想想。”
虞希想不出来。
虞公叹气一声,“还记得那日在王府见到的人?”
“谁?”
虞公摇摇头,“那人是跟在王元昱身边的。”
“跟在王元昱身边的不是张萧与那个贪吃的小儿吗?”
虞公想打他了,算了,“为父见过两次。”
“哦。”虞希佩服父亲的眼力,与记忆力,见过两次的人都能记得清楚。“那又怎么样?”
虞公在儿子耳边小声道,“为父怀疑王元昱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