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昱刚走出院子,便见宫奴春兰走了过来,施礼道,“见过大将军,公主让奴来问大将军,今晚可否要去公主府?”
王元昱瞟了一眼春兰,“今晚本将军有事。”
“可公主做了好些东西......”
“放肆!”王元昱冷斥一声,吓得春兰再不敢多说一句。
见王元昱离开了,春兰松了口气,回到公主府,又忧心忡忡,见南康公主正在精心的打扮自己,徘徊在门口不敢进,南康透过铜镜看见了她,“春兰,让你去问大将军,他怎么说?”
春兰咬咬唇,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大将军说......他今夜有事......”
南康原本喜悦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一旁的王嬷嬷见了,走到春兰面前,就甩了她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让你请个人都不会请。”
春兰捂着脸,不敢吭声。
王嬷嬷又来到南康面前,笑道,“公主,要不老奴走一趟,一定将大将军请过来。”
南康冷哼道,“不用了,一个**子,还要本公主三番两次的去请吗?”
“甚是,甚是。”王嬷嬷附合道,“公主是什么身份呀,当初若不是公主下嫁,能有他王元昱今日吗?”
南康听了这话,心中好受些,她高傲的抬了抬头,继续梳妆起来,言不由衷道,“他不来正好,免得我见了他就生气,嬷嬷,你去把乐正叫来,本公主要听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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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元昱第一次来江统的屋子,八年来,他与他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二人暗地交手却是数也数不清了,王元昱下了马车,打量了一番朴素的院子,冷笑一声,还未等奴仆通报,便大步走了进去。
自静姝离开后,江统一直坐在大厅里,又拿出那玉佩反复抚摸着,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那一夜,他将此枚玉佩交给了她,告诉她,这一对龙凤佩其实是他母亲留下的,母亲希望他能将凤佩交给他心爱的妻子,母亲嫁给父亲并没有得到父亲的宠爱,母亲希望他能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然而,母亲要失望了吧。
皇室之家,不敢谈一个爱字。
他娶阿卓的确不是出自于爱,他废了些手段,说了谎,但在以后的相处过程中,面对阿卓的真心的付出,他何尝没有动心过。
“妾一定好好珍藏,天天佩带,除非妾那天不在了......”
思之阿卓当年的话,江统莫名的一个激灵。
“听闻侍郎身子不佳,本将军特来看望。”
江统惊讶,甚至王元昱进了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侍郎不认识本将军了?”
江统慌忙将玉佩放入怀里,自然被王元昱瞧见了,同时被他看见的,还有桌上的茶杯。
“侍郎原来有客人?”
王元昱一点也不客气,主人未让座,自己便入座了,江统这才令奴仆收取茶杯,并备新茶,然后起身准备施礼,王元昱赶紧道,“侍郎身子不好,这些虚礼便不用了吧。”
言语中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前几年,王元昱见他,克制得很好,或是装得很好,如今他再次权倾,自然不用装了。
江统淡淡一笑,端正坐姿。
“一个故友来看望某。”
“哪位故友?”王元昱当真不客气。
江统看他一眼,“大将军不认识。”然后转移了话题,“大将军一路还顺利吧。”
“甚好。”
二人说了一些客套话,待奴仆送来热茶退出后,张萧与童生便在外侯着,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了。
“多年未见大将军了。”江统道。
上次王元昱回建康还是收复洛阳后,那时全城百姓夹道欢迎,他也在人群里。
“是呀,有十几年了吧。”王元昱道。
江统一愣,转眼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王元昱笑了笑,“万般手段用尽,最终不也得依靠我王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