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晴是现代人,可到了这里,不知道是因为这具身体太过没见识,还是自己被时代同化,竟然生出股可耻的羞涩感。
她白皙的脸颊泛红,那双漆黑的眼睛眨巴间便泛起一层薄薄的雾色,手往外抽着。
景堔看得有些愣,竟是一时忘了撒手。
他身上男人气息浓厚,不难闻,却让人生出后退的怯意。挽起袖子的衬衣下露出的小臂肌肉遒扎、纹理分明,而他面上勾着嘴的笑带着痞气。她心里一阵慌乱。
“你坏,”她小声染着哭腔道。
景堔有些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六颗大樱桃被握得破了皮流出绯红的汁液。他没嫌弃,一个个塞到嘴里,用俩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很甜。”
姜舒晴脑袋忍不住开车,又气又羞。
有着清爽的薄荷糖,母女俩好受许多,昏昏沉沉睡着,睁开眼就到了省城。
省城在她看来也没有比县城好多少,不过大了些,有两三层楼的办公楼、供销社,人们穿得衣服样式多了点,依旧被规规矩矩框在年代里。
姜母带的是小米煎饼,卷鸡蛋皮、豆瓣酱、黄瓜条和煸炒过的土豆丝、萝卜条。姜舒晴的饼里还铺着几片腊肉。
景堔被塞了一个,咽下去国营饭店的提议,大口地咬着。
农家饭味道纯正,做好了一样好吃。
姜舒晴吃完后,又被塞了一个皮薄多汁的西红柿啃。
约好在汽车站集合,姜父和景堔便骑车去了罐头厂,而姜母带着姜舒晴揣着钱票往供销社而去。
姜家在村子里算是富有的,家里有好几个壮劳力,姜父又领份工资和福利。可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没多少,眼看着俩孙子还有几年要去婚生子,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娘现在很满足,”姜母挽着姜舒晴的胳膊,边走边笑着说:“我家晴晴现在一天比一天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跟其他女娃一样,也能结婚生子呢。你俩嫂子是没指望再给我生孙子了,就看和善与和平了。”
“男女平等,”姜舒晴指指墙上的标语,一脸严肃地强调着。
“哎呦,我家晴晴会认字了?”姜母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不会前几天你昏睡的时候被菩萨点化了吧?”
“不能,封建迷信!”
姜母连忙捂住嘴巴,吓得四处看看,见周围的人离得远没人听到,才长松口气,拉着她问:“晴晴怎么会识字?”
姜舒晴笑眯着眼睛,指指自己的脑袋:“爹读报,都在这里。”
“对对对,你爹以前总说晴晴是睡迷糊了,并没有清醒过来,整天下了工就拿着报纸在你身边念。你从小就喜欢坐在他旁边听,可认真乖巧了。”小娃娃们不会说话,但是大人说的话他们都记在脑子里,突然有一天就会说话了,估计她家晴晴就是这样的。姜母忍不住又是一阵欣慰,差点想跪倒在地拜菩萨了。
想起之前的话题,姜母叹口气:“话是这么说,男女平等,一个家庭少了谁都不行。但是咱是农家人,汉子们力气大,能撑起家来,结了婚也不离家,是兴旺之本。
再说,我跟你爹孩子不多只有三个,你俩哥哥各自才俩个,在咱村里数得上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