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堔挨着姜舒晴坐下,往她手里塞了一包大白兔奶糖,眼睛不带眨地望着她轻笑:“最近在家里忙什么呢?”
奶糖的味道在温热的空气中蔓延,姜舒晴低头将包装拆开,捡起一颗糖剥了皮塞到嘴里,奶的醇香让她眯起眼睛,小声含糊地回着:“跟和善学习,考高中!”
景堔挑挑眉,“目标挺远大的,现在认了多少字了?”
她瞥了他一眼,哼着:“怎么,远大就完成不了?”
“哪能啊,我是觉得有一个好老师至关重要。我教你们如何?保管你们很快就能实现连级跳!”
姜舒晴眨眨眼睛,觉得有他当老师,自己表现的稍微聪明点,记忆力好些,确实能有说服力早早拿出个高中毕业证。她是没想着等到七七年冬天参加高考,那时候自己都二十二岁了,念出来二十六,在现代也属于大龄青年。
再者这个年代的高中证学历还蛮不错的,说不定还能从爹那里捞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毕竟村子里只有三两只知青是高中学历,其他最高的也就是初中学历,也是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的。
学历碾压,她应该能脱颖而出,堵住众人之口。
“你有空吗?”
“有得,现在地里活不多,学校又没有开学,大把大把时间给我家晴晴安排呢,”那俩字他咬得格外缠绵,听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舒晴还能说什么,自然是顺着杆子应下来。
是以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升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出门,就看见院子里穿工字背心劈柴的某人。
姜母拉着她去洗漱,按照闺女的要求,编了个蜈蚣辫儿,给她换上新作的娃娃领衬衣,黑色直筒裤,整个人像是刚抽条的柳叶,美得清新自然。
景堔转过身,见她眉眼浅笑,漆黑的眸子里藏匿着凶兽,恨不得此刻就将人拆骨入腹。他拿着毛巾擦了下汗,洗手洗脸后,应着姜母一起去堂屋吃饭。
他是带着口粮来的。他知道姜家的伙食标准,所以没有拿细面精米,只是拎着队里发得粮食,外加一包红糖,二十个鸡蛋。
吃过饭,大人们去上工,景堔则直接在家里给一帮关系不错的孩子们上课。他教书比较系统,可不跟姜和善般左一个字又一首诗,还得要姜舒晴暗地里引导。从最基础的拼音、笔画开始教授,他也是在跟姜和善探讨中,汲取了姜舒晴提供的游戏法子,几乎一天时间,让娃们边学边玩,学会了拼音和数字,进展也算神速。
晚饭过后,景堔没有借口继续多待,只能瞧着没心没肺的丫头道别。他还没走出门呢,人家就已经甩着辫子回屋了。好吧,感情培养一事任重而道远。
不过没多大会,村里突然起了一股流言。
姜家人正在院子里乘凉,听小辈们玩各种文字游戏,就见跟姜母关系不错的“村喇叭”摇着蒲扇进了院子。
“哎呦喂,大妹子、大队长,你们整天窝在家里不去村口耍,可不知道刚刚外面多热闹。啧啧,你们大哥家的大花丫头脸皮子忒厚实了,站在土桥上见了景知青也不知道躲,非得往跟前凑,脚一滑落了水,就瞎扑腾地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