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堔道君住在一个小山坡上,假山石亭水榭长廊,跟凡人的避暑山庄同款,只是多了些缭绕的灵气,少了些丫头小厮,冷冷清清,美得单一,毫无灵魂。
说起来,修士们估计经历的轮回多了,眷恋凡间的恣意潇洒,可仿其形无其神,凸显怪异。
“这是我师父的地方,五进的大院子,你看喜欢哪个院子都可以进去住,”镜堔道君将她领进了门说,“你得到的两个传承都很适合你,只要心正不动歪脑筋,肯吃苦勤思考,会顺顺当当问鼎大道。”
“所以呢,我要你这个师父做什么?”姜舒晴郁闷地望着他的背影,问道。
镜堔道君转过身,望着娇俏的女人,眸子深邃藏匿了整片星河。他嗤笑一声,音调带着股漫不经心,让人琢磨不出他的情绪:“姜舒晴,不管你记得还是不记得,你总是这么没心没肺。”
“你什么意思?”她紧抿着唇,不高兴地问道:“既然在修真界,我也不怕瞒你,在凡间地震之前的姜舒晴已经死了。我,按照修士的话是异世夺舍的孤魂,你不能再将她的所作所为扣在我头上。”
“呵,难道你不多想想为什么?”
姜舒晴一怔,“你,你什么意思?”
镜堔道君猛地一上前,手捏着她的下巴,模样逐渐清晰起来。
他眉眼舒朗而深邃,鼻子高挺,唇瓣微薄,挂着凉薄的弧度。五官俊逸至极,却皆挂着抹暖不透的寒冽。
姜舒晴脑子一片空白,终于有些理解别人刚看见自己时那种惊艳感。
恐怕后世人们推崇的一切小鲜肉、硬汉,都不及他一分风采。他像是天边的那抹极光,摄人心魄,又似寒潭里清冷的玉石,清贵漫越。
“算了,”他看见她眼里那一刻的迷怔,顿时又觉得自己这般计较没意思,松开她背过身去:“进阶元婴期可没有之前那么容易,这是一个大坎儿,你最好去轮回阵法里完完整整走一遭,得些天道悟性再冲阶。”说罢,他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姜舒晴微微松口气,也不耐烦去想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白认了个师父,连见面礼都没有,亏大发了!不过,她微微蹙眉,自己在招徒大赛上不是闯过一次轮回吗?
寻不到镜堔道君,她挑了间自己喜欢的院子,想了想跟之前那个大汉,掌门大弟子焦尺,用传声符发起消息。
焦尺嗓门本就高,但是他用起传声符来声音直接能震得桌上杯子颤三颤,跟耳朵聋的老太太打电话似的:“你们招徒大赛上试炼的轮回阵是个简版,只用来考核你们的品性和意志,算不得真正的轮回。从里面汲取的悟性有限,小姜道友,你要想冲击元婴期,还真得正儿八经闯几次真正的轮回大阵。不然,元婴期的心魔能抓着你,一直等你寿元结束。”
姜舒晴听了有些不信,毕竟自己十年来也算顺风顺水赶超过众位修士,以三十岁的年龄成为结丹期大圆满修士。或许刚一开始她起点高,又没有遇上多少次生死攸关之事,倒真没有太将冲击元婴当成不可跨越之事。她觉得,自己各方面准备好,又有着保命手段,应该能有惊无险通过吧?
可想想修真界那么多修士,大部分修为都止步不前,每一个阶级不知道卡了多少人。他们步步艰辛,阶阶泣血,足够引起她的重视。
心魔一事,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