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年姑姑旋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一身都流溢着某种莫明的喜气,即便望向喜房的目光都温缓了很多。
当年姑姑走进喜房时,宫中来宣旨的人已然在喜房了,年姑姑不惶不忙的进入彩账,说了些什么,彩账至此才撤去,从彩账中走出一个身着红裳的女子,她身型虽然瘠薄,但挺直的后脊却给人一类坚毅的感觉,那张还未完全长开的小面上挂着一缕淡然的轻笑,面对喜房上各种探寻的眼神,她依旧是不惶不忙,落落大方回应着诸人的眼神。
这样子,哪里有那胆小庸懦的冷家二小姐的影子?
“你便是冷芸?!”鄂邑翁主站立起来,扬着下颌,用鼻孔对着冷芸,声响里带着不屑,“呵呵……本翁主还觉的先帝给彻哥哥选了怎样一个倾世倾城的妻子呢!结果……哼……”
冷芸有些个失笑,上一世今世,她对自个儿的容貌皆是非常满意的好罢?虽然这具身子才十四岁,可能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身子还未怎么发育,但这张隽秀的小脸却可看见未来决对会长出一副好看的小脸蛋儿!
这位翁主娘娘是在嘲笑我长的丑么?
咂咂……冷芸也用挑剔的眼神扫了鄂邑翁主一眼,鄂邑确实长的明艳,脑袋上盘着高高的发髻,上边簪着一朵碗口大的绿牡丹,层层叠叠的花儿瓣,显的雍容华贵。她没戴其它的珠钗,是由于对自个儿的容貌有决对的自信,也唯有那张明艳的脸,可以压的过盛放的绿牡丹花儿!
如今已然是晚秋时节,不是绿牡丹花儿开的时令,戴如此一朵恰在绽放的绿牡丹花儿,比戴任何的珠钗更彰示身份——由于唯有天家的花儿圃中才有这样珍贵的花儿。
盯着人比花儿娇的鄂邑翁主,冷芸仅是淡淡一笑,这翁主美则美矣,鲜唇却薄,眼尾下吊,一瞧便是刻薄的人。这一缕刻薄,令她的美生生的打了个折扣。
“呵……”冷芸一声轻笑,“圣人言,娶妻娶德,先帝为胶东王殿下挑选王妃,当然不会只看一个女子的长相,而是看她的品性。翁主此是在质疑先帝么?”
鄂邑翁主面色一变,她口无遮拦惯了,可平时里谁敢挑她话中的毛病?今儿被冷芸如此一刺,霎时便怒不可遏,向前几步,扬起胳臂,眼盯着那一耳刮子便要落下,冷芸已然目光一凛,一只脚往倒退了半步,方便躲避,藏在袖中的手掌紧了一下,指缝儿间夹着的一根绣花儿针随着手指头的摩挲,已然被她攥在了指腹。
只要那鄂邑翁主今儿这一耳刮子敢落下,冷芸便会令她尝尝被刺中疼穴的味道。
恰在此时,鄂邑翁主落下的胳臂被一唯有力的大掌给捏住,那略有些个低沉却又带着磁性的声响传来,“翁主,何苦动怒?胶东王妃无非是跟你说句玩笑话罢了。并且,在下也觉的胶东王妃讲的没错,你应当感谢胶东王妃的提点才对。”
“你——”鄂邑翁主杏眼圆瞠,咬牙恶狠狠的盯着拦住她的那人,大吼道,“熊烈!你不要当是你在边关打了几场仗,便有资本敢在本翁主跟前狂妄了!你敢对皇家不敬?!威武将军便是如此教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