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中秋节。每年中秋,京城内总是热热闹闹,花灯如昼。恰好今年的中秋是当今皇上迎娶皇后的日子,相比于往年来说,更是盛大。
江湾还没见过迎娶皇后的排场呢,几日之前便央求着祁汜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但祁汜却说什么都不答应,两个人还冷战了好几天,一直到今日晚饭后,他才终于松了口。
她躺在床上,一想到明天要出去溜达,就兴奋地睡不着,算来,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出王府呢。
江湾自认为和祁汜之间相处的很不错,这些天,她又是做糕点,绣荷包,又是带他去看星星划船,搁现代,追女朋友都没她这么用心。
殊不知,祁汜每天都在想,今天要不要拧断她的脖子,扔湖里喂鱼?若不是她说要给他做糕点绣荷包,还要同他看星星划船,还算是有趣,不然,他早就将如此聒噪的她掐死了。
第二天早上,江湾早早就起了床,准备做月饼,等晚上回来一边看月亮一边吃月饼,然后喝上几杯小酒,趁着醉意,做些情侣间该做的事情。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傻傻地笑出了声。
祁汜从她身边经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笑甚?”
她赶紧回过神来,低着头,面上有些热,“王爷,没什么,您喜欢什么馅儿的月饼?”
“本王向来不喜甜食。”
她偷偷翻了个白眼,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喜欢的话,把我之前给你做的那些个糕点都吐出来。她低下头专心和面,不再搭理他。
祁汜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她不搭理自己,面上虽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则是隐隐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恰好在此时,李管家从外面回来,见他站在院内,急忙迎了上来,“王爷,太后宫里来人,问今晚的晚宴您参加吗?”
他轻笑了一声,嘲讽道:“太后莫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李总管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知道这事触到了祁汜的逆鳞。可他只是熠王府内一个小小的总管,自然也是不敢得罪太后,只好又硬着头皮说道:“太后的意思是,新皇后之前与您有婚约,若是不去,大臣们恐怕又要说三道四。”
江湾听到新皇后几个字,耳朵咻的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知道这个皇后之前与祁汜还有婚约,心里酸的都在冒泡泡。
祁汜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不知道是解释给李总管听,还是解释给她听。
“不过是父皇一厢情愿罢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未曾见过,大臣们要说便说,关我何事。”
听到他的解释,江湾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可又觉得一言难尽,这个祁湛,适合当皇后的肯定不止这一个,他娶谁不好,非娶跟祁汜之前有婚约的姑娘,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哥哥抢了弟弟的东西。
她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从脑子里甩了出去,都是她自己的臆想,作不得数,她还是专心做月饼好了。
这个时代的月饼,种类花样都很少,里面的馅料大多都是豆沙的。她这段时间,收获倒也颇多。经过她的观察,她发现,祁汜口味清淡,喜欢鱼肉,蟹黄包,栗子糕,桂花糕等等。
所以她准备做一个板栗馅的,一个蛋黄莲蓉的,一个芸豆的。
月饼倒也不难,将馅料包好,再用模子一按,一个好看的月饼就制作完成了,然后上火烤。
月饼做好,已经是中午了。两个人匆匆吃完午饭,稍作打扮,来到了街上。
到处张灯结彩,节日氛围很浓郁,一家客栈的门口,几个小孩儿围在一起,脚下踩着凳子,正晃晃悠悠地挂着灯笼。
江湾是第一次出来,见什么都觉得新奇,水汪汪的眼睛里面溢满了光彩,她偷偷拉住了祁汜的衣角,满脸企盼之色,“王,公子,您能借我点银子吗?”
“你莫不是忘了,还欠我五百两,黄金。”
她撇了撇小嘴,有些委屈,“债多不压身,反正已经欠了这么多了,再欠些我也不介意。”
“哦,不借。”祁汜打开扇子,朝着前面走去,嘴角却往上勾了勾,眼神中带着得意。
江湾气的跺了跺脚,提着裙子跟了上去,恳求道:“公子,您就借我一点吧,求求您了。”
祁汜停了下来,她一看有门,又赶紧说道:“公子,您看我这么可怜,借我一点吧,啊?”
“也不是不行,手伸出来。”
她急忙把手伸出去,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祁汜从荷包里掏了半天,然后,往她手上放了一枚铜板。
“你!”江湾气极,顿觉自己真是命苦,她哼了一声,朝着反方向走去,再也不想搭理祁汜。
不远处,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骑着高头大马,沿街飞驰,领头的人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举着一把宝剑,高高地举在头顶上,他身后跟了十几个人,两人并排而行。
“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两边的百姓急忙往后退了退,生怕冲撞着这些人,江湾因生气,没注意到这阵仗,等她反应过来时,马蹄高高扬起,下一秒就要踏到她身上了。她自知躲闪不过,只得双手抱头,牢牢地护住自己的脑袋,眼睛紧闭,屏住了呼吸。
就在她以为要命丧马蹄底下时,一股浓郁的薄荷味道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腰上被一分力一带,已被牵到了街边。
她抬起头,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得到他的下巴和脖子,她突然发现,在他的脖子处,有一个小小的红痣。
江湾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覆上了那颗痣所在的位置,祁汜的身子一僵,差点将她从怀中甩出去,他低下头看着她,呼出的气体轻轻自她的脸颊拂过。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她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从他怀中退出,将头低了下来,脸上飞上一抹红霞。
马上的人见并未出人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向祁汜,然后一愣,显然是认出了祁汜的身份。他快速翻身下马,正要行礼时,祁汜突然看了他一眼。他硬生生地将已经在嘴边的那句王爷咽了下去,抱了抱拳道:“多谢公子。”
“无碍,小柳儿,还不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