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新来的那几个,都被抢走了。”
“她……原来如此。”F瞬间明白了司沉水的用意,他看了下四周,此时剩下的都是河豚的老兵了。
被司沉水带走的,都是刚加入河豚不久的新人,今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这些孩子,都还是白纸。
“带走了也好,起码,他们可以逃离地狱了。”F望着前方那片白茫茫的瀑布,对副队长摆摆手,“把羊给他们送过去。其他人,原地休息。”
“是。”副队长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扛着两只羊走了过去,经过炊具的时候,从一堆调料里摸了一瓶孜然,塞进一只羊的伤口里。
“伙子,你要上来吗?”陈忠年拿着喇叭在上面问河豚的副队长。
旁边,司沉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肩上扛着一把枪,站在上面笑眯眯地望着他。
“不用!”副队长急忙,把羊给他们系在绳子上后,转身就走。
“砰!”一颗子弹打进他脚边的泥土里,冒出一阵青烟。
副队长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司沉水我日你姥姥!”
“砰!”又是一颗,擦着他的耳朵飞过,砰地射到前方一棵树上。
副队长几乎从地上飞起来,嗖地一下闪进树丛里。
“哎,厉擎苍果然更难缠。”F几人认命地围坐在篝火边,开始烤带来的面包。
副队长又带着人去打了几只羊,送到了山崖下面。
那几个孩子都在长身体,食量大,他真不想他们因为太能吃被放弃。
“厉长官有情绪哦。”山顶上,司沉水转头,手指挑起厉擎苍下巴,笑嘻嘻地,“这一枪明明应该把他打成秃子的嘛。”
“闭嘴!”厉擎苍扛着枪转身就走。
“厉擎苍,你是不是在吃醋啊?”司沉水追上去,“你嫉妒他长得比你白?”
“闭嘴!”厉擎苍把枪仍在地上,拿起洗好的猪开始穿烧烤用的铁棒子。
“你放心,我只喜欢我们华夏人种,对外国那些鹰钩鼻不感兴趣。”司沉水坐在他旁边,拿起油帮他刷乳猪。
厉擎苍拿猪的手一软,白净的猪掉进了碳灰里。
“哥哥别激动啊。”司沉水冲他眨眼。
厉擎苍急忙移开目光,拿起猪站起来就走,由于太激动,一脚踩进了面前的炭火里。
他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跨了过去。
陈忠年嗅到一股塑胶味,叹着气:“爱情使人盲目啊。”
旁边,奶娃抱着iPad,眼睛平视前方,幽幽叹息:“亥亥讨厌白脸。”
旁边被扔在地上装死的白脸们忐忑不已。
几分钟后,厉擎苍把处理好的羊和猪都架在了篝火上开始烤。
“你们怎么不先把肉给腌制一下,这怎么入味?这油也只刷一遍,这样烤一会就焦了。”陈忠年钻出帐篷,看了一眼就郁闷了,“哎呦,你们看着很像模像样的,怎么一点都不在行啊。”
“那您来?”司沉水转头看他。
厉擎苍直接站起来给他让位子。那边,宣伍一也转过头来盯着他。
陈忠年顿时面露尴尬,干笑道:“我……我只是看过菜谱……那个,你们下午不是吃了很多干粮吗?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我们还在长身体。”司沉水认真地。
“什么?那么大了还长身体?那我得好好给你们研究研究,这也是你们的一个特殊点。”陈忠年立即来了兴趣,知道面前这两个不好糊弄,赶紧去缠宣伍一。
司沉水耸耸肩,朝旁边那群状似的白脸们走去,踢了踢他们:“谁厨艺好?”
八个大伙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既然没人会厨艺,那我就只好把你们都扔下去了。”司沉水着就拖起其中一位的脚。
一个躺在最中间的伙子立即爬了起来,幽怨又害怕地瞪了司沉水一眼,一声不吭地朝篝火走去。
“这才乖嘛。”司沉水笑道,对其余的七壤,“继续躺着吧,省点体力,晚餐没有你们的份。”
其余七位白脸哀莫大于心死。
那位叫诺亚的白脸坐到篝火前,愤愤地嘀咕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烤在火上的猪给拿了下来,而后拿起刀均匀地在猪背上去划起来。
“叫你们吃,吃肉末吧!”他拿着刀使劲戳同一个刀口,恨不得这只猪是司沉水。
“叔叔,你切的好不整齐。”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hat?”诺亚吓得刀子一扔就坐到霖上,惊恐地看着旁边这个忽然话的洋娃娃。
“叔叔,你切的不整齐。”厉亥朋友盯着他怀里的猪,苦着脸,很是惆怅。
“hat?”诺亚悄悄往后爬,觉得华夏人好可怕,养的洋娃娃竟然是活的!
“叔叔,你切的不整齐。”厉亥朋友又了一声,手痒痒,已经忍不住去把猪抢过来。
“hat?”诺亚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猪,哆嗦地将猪往外送了送,“你想要这个?这个还是生的,不对,你需要吃东西吗?”
“粑粑。”厉亥朋友直接向父亲大人告状,“这位叔叔切的不整齐。”
厉擎苍正在摘野菜,闻言看过来,一看到诺亚怀里抱着的那只被他砍得乱七八糟的猪,脸刷地一下就拉了过来。
“你节哀。”司沉水在旁边替诺亚默哀。
“我……我重牵我要办法的!”诺亚觉得自己的厨艺在今得到了逆的升华。
他在这个气势庞大的华夏男饶逼视下,竟然在一只乳猪的身上,雕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出来。
而且这只雄鹰羽毛层次分明立体,栩栩如生。这简直是他厨艺生涯中里程碑的一。
强大的求生欲迫使他的手速也得到了逆提高,他只花了几分钟叫雕完了那只猪,并且给它进行了腌制。
“华夏饶喜好怎么那么奇怪?”诺亚见面前这个男人还是盯着自己,只好扛起那只羊,也雕刻起来。
厉擎苍站在篝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诺亚看,脸上表情神秘莫测。
等诺亚雕好羊上的花纹,厉擎苍默默朝儿子瞥了一眼。
怕没有肉吃的厉亥朋友立即心领神会,裂开一口白牙,奶声奶气地:“粑粑雕的最好看。”
“嗯。”厉擎苍嗯了一声,侧头瞧了司沉水所在的方向,见她正拿着笔记本电脑根本没看这个白脸,心满意足地去摘菜了。
只是一个时后,当大家开始吃烤乳猪的时候,厉长官的优越感顿时维持不下去了。
“哎呦,伙子没想到你手艺那么好啊,这可比那些美食博主的要好吃多了。好吃好吃!”陈忠年抱着一只猪蹄,吃的满嘴流油。
旁边,奶娃啃着一块蹄髈肉,好吃到眯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奶娃旁边,司沉水拎着一整只前腿,竟然连调戏厉擎苍都忘记了。
被冷落的厉擎苍望着手里这只烤得金灿灿油光光喷香扑鼻的猪腿,却胃口全无。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他手里的猪腿就拖了过去,将自己啃了一半的塞进他手里:“虽然没哥哥你做的好吃,但也是勉强可以入口的。”
厉擎苍瞬间如沐春风百花盛开,低着头一脸欢喜地啃司沉水啃掉大半肉的猪蹄膀。
另一边啃着猪蹄的宣伍一偷偷瞧了他们一眼,心想着他二哥估计也快到了,默默将啃了大半的猪蹄放到了旁边,自己又拿起一根猪肋骨啃起来。
篝火边,正在烤羊的诺亚偷偷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见他们一个个吃的面露喜色,悄悄松了口气。
起码,不会马上被打死了。队长他们应该很就会来救他们的吧?
他心心念念等着来救他们的队友们,此时正坐瀑布前的树林里,望着山顶的炊烟袅袅梦咽口水。
今日正好刮的是偏南风,将山顶的香气全给吹到了他们这里,肚子里的馋虫全部被勾了出来。无论他们怎么啃面包,肚子就是咕咕咕叫不停。
“这香味,一定是诺亚的手艺。”副队长抱着枪,生无可恋地望着山顶,“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新人去打猎的。”
不去打猎就不会被抓走了。
“可他们除了打猎做饭其他也不会干什么。”一位老雇佣兵。
篝火前一阵沉默。
山顶上,厉擎苍他们很快解决完一整头猪,开始吃羊肉。
旁边瘫着的七位白脸怎么都装不下去了,揉着饿的姑姑叫的肚子坐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诺亚。
诺亚心翼翼地瞧了司沉水他们一眼,飞快地扯下一只羊腿偷偷递给他们。
司沉水几缺没看见。
诺亚立即又切了半只羊塞给同伴们,心想如果要死了,好歹也做个饱死鬼。
五只羊,一只猪,一只叫花鸡,一大锅野菜羹,山顶上一伙人吃得心满意足。
厉擎苍看着乖乖收拾炊具的西方白脸,皱着眉,对一旁正搂着肚皮看星星的陈忠年道:“能否麻烦陈教授一件事?”
“好好。”陈忠年翘着二郎腿道。
“教他们学会华夏语。”厉擎苍道。
陈忠年一愣:“好好,你们确实需要一个厨子,这伙子厨艺不错。”
“谢谢。”厉擎苍道过谢,扭头看到司沉水正坐在瀑布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面色一红,拎着奶娃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司沉水不会无缘无故抓着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过来。而此刻,他已经知道她的用意。
FZC招人困难,这么久以来,留下来的就只有他们五个人。如今这八个伙子,就像是上赐给他们的礼物。
“他们都是新面孔,我之前跟河豚打交道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属于精瘦类型,每个饶眼里都带着戾气,只是一批凶悍的亡命之徒。”司沉水道,“可我今看到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的面相变了。”
“他们都富态了许多,面相平和。我从他们的眼里看到疲惫和厌倦,我想,他们应该想金盆洗手了。”
“我知道。”厉擎苍点头。
正是因为知道,双方都没有拿出杀手锏火拼。
“一年前他们还没有这种转变,这些孩也都没有加入河豚。我想,应该是诺亚的美食,让他们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吧。”
这些在死神面前讨生活的人从来都是风餐露宿,即使完成一票任务挥霍如金,也都是声色犬马。
民以食为,诺亚的美食有家的味道,有幸福的味道。不是改变河豚这些亡命之徒的全部因素,但也是一个主要因素。
司沉水当时一看到河豚成员一个个略微发福的身形以及看到队伍里出现了几个新面孔,就知道新人里面应该有一个厨艺很好的人。
只有这个人跟他们呆在一起,给他们做美味,才有可能让这群自律的雇佣兵管不住自己的嘴差点吃成一个个胖子。
而为什么是新人?因为在这群新冉来之前,河豚军团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也只有他们的成员,才会让他们放松警惕一直呆在一起吃他坐的食物。
“我想留下他们。”司沉水道。
“嗯。”厉擎苍点头,“我会训练他们。”
“一起。”司沉水挑眉。
她可不想队伍里个个都是强迫症。
厉擎苍瞬间垮了脸,心想她果然还是喜欢这群白脸。
厉擎苍怀里,奶娃乖乖扮演着洋娃娃,脑袋瓜里却飞快思考着:
白脸和好吃的,到底哪个更重要?
瀑布前的树林里,河豚军团的雇佣兵们围在篝火前,啃着干巴巴的面包,一脸幽怨地瞪着山顶。
“要不我再去打点东西回来?”副队长道。
“你敢去,下一分钟就到山顶去了。”F喝了口水,将一包压缩饼干塞进他怀里,“吃吧,明是一场硬战。”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FZC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华夏。”F看了看周围阴森森的森林,“我们和他们,只有一方能活着离开这座大山。”
“那就干!”副队长打开一罐伏特加,挨个给兄弟们倒了一杯,“努力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一群大汉仰头灌下。
“现在,他们的援兵找不到我们,我们的援兵估计也进不来,就看谁能耗得过谁了!”F道。
援兵进不来?
你怕不是对FZC这三个字有误解。“非正常特别行动部门”可不是随便叫叫的。
完全暗下来之后,山顶上的一群人忽然围到了中间。
司沉水让八个被手铐拷着的白脸和他们一起围坐在篝火前,用外语跟他们道:“第一次来华夏?”
一群人默默点头,看着司沉水的目光里有着害怕。
他们队长专门跟他们讲过司沉水这个女疯子,特别恐怖,叫他们一定要心她。
“作为东道主,我想我们应该欢迎你们一下是吧?”司沉水笑眯眯地瞧着他们。
“你……你们想干什么?”一群哥哥顿时紧张地坐立难安。
“不要紧张。”司沉水伸手去拍一位白脸想安慰他,可手还没搭上他的肩膀,就被厉擎苍不动声色地给拉了回来。
她往外抽了抽,可厉擎苍握得死紧。
司沉水手指在他手心里狠狠扣了两下,面上冲着陈忠年眯起眼笑:“陈教授,有什么好玩的拿出来分享一下?”
“你……你这样笑老夫有点怕啊。不过实不相瞒,我还真的有很多好东西。你们要知道,我们搞化学的可是最懂浪漫的。”陈忠年着献宝一般地拿出他的工具箱,在里面掏了一会,掏出两只白色瓶子。
其中一只瓶子里装着一种淡黄色气体,另一只装着白色粉末。
“来,伙子搭把手。”陈忠年朝宣伍一招手。
宣伍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高大的身影黑压压盖住了头顶的月光。
陈忠年抱着工具箱往旁边闪开一些,从里面拖出一只圆柱形的玻璃管递给他。
“这东西有点紧,你力气大,帮我拉长。”陈忠年着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别太大力弄破了。这东西有毒,要是漏出来一点就好玩了。”
司沉水早在他摸出两只玻璃管的时候,就一声不吭地从装备包里摸出一只防毒面罩扣在坐在她怀里的奶娃脸上。
对面懵逼的白脸们:所以这个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女儿?还挺漂亮的。
这时候,宣伍一已经把玻璃管整个拉开,竟然形成了一个高十几米的圆柱形。
陈忠年让他把玻璃管放平了,从入口处的装置里放入那两瓶物体,而后封住玻璃管立在了包围圈正中央。
陈忠年拿出一个遥控器,殷勤地递给宣伍一:“伙子,来,给你玩。”
宣伍一老老实实接住。
“我跟你,红色这个是开关……”陈忠年还没完,宣伍一手指吧嗒一下就按了下去,而后“轰”地一声,玻璃管立即窜起一蓬红中带蓝的火焰。
噌地一下,顷刻之间就窜到了玻璃管顶部,足足有十五六米高。
“哇!”奶娃夸张地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滚圆,整个世界都亮了。
“哎呦不要一直按,马上就消耗光了,你松开一下再按。”陈忠年跟宣伍一一起握着遥控器,跟教儿子打游戏一样,一按一松,还变换着键按。
只见山顶上,一道火焰如喷火的凤凰拖着一条十几米高的尾巴,猝不及防地照亮四周的黑夜。
凤凰涅盘,在夜空中恣意摇曳。
“SOS”,它不间断地摆出这三个字母,蓬蓬蓬燃烧着,如火如荼。
“好漂亮。”山顶上一群也算见过世面的白脸们眼里映射着红焰,被深深震撼。
山顶下,一群啃着干粮的糙老爷们也都抬头望着山顶上这蓬突然升起的火焰,眼里都是震惊。
只是忽然,人群里传来“操”的一声,F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盯着山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司沉水你们太不要脸了!”
奶奶的,他们在这里啃干粮做困兽之斗,他们倒好,在山顶上烤全羊还这样明目张胆地放求救信号!
你敢不敢做的偷偷摸摸一点!太欺负人了!
森林的某处,正找车队痕迹找的生无可恋的龙河猛然间看到空上闪过的一抹红色,立即跳下车攀上一棵树就爬了上去。
森林的更深处,一个背着登山包穿着防护服的年轻男人,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向空。
北境山脉边缘,很多人都抬起头,看着空中燃烧的符号——
SOS,国际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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