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她险些从马车上栽了下来,却见那人根本没有动手。
脸上的巴掌印实实在在的,那是用内力凝聚的,楚行烈打她,都会嫌弃脏了自己的手。
“放肆!”他怒斥一声。
阴沉沉的目光如恶鬼般盯着陆灵珊,那一刻,陆灵珊便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长姐尚未开口,又何时轮到你一介庶女开口了?”
楚行烈一声冷哼,逼人的目光看向了陆庚年:“看来这将军府的教养着实令人担忧。”
陆庚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说道:“晋王殿下教训的是,是臣下教女无方,臣下日后必定好生教导!”
说罢,陆庚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陆灵珊,呵斥道:“还不快向你长姐道歉?”
瞧着今日这形势,晋王殿下是认定陆卿凌了。
即便是被夺了兵权,如今也只是个闲散的王爷,但王爷终究是王爷,出身尊贵便不是他们这种平民起家的臣子能比的。
陆灵珊挨了一巴掌又糟了训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咬着牙捂着脸委屈的道歉:“长姐,灵珊知错了……”
“罢了,你长姐我向来人美心善,就不同你计较这些了。”陆卿凌挥了挥手。
“时间不早了,臣女先行告退。”
她这会儿倒是挺知书达理的,讽刺楚行烈的时候,嘴巴可是一点儿都不留情。
大家都一一告退,宫门口的马车都彻底的走完了,热闹非凡的皇宫又一下子陷入了沉静之中,仿佛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
偶尔还能仗着血盆大口,像世人彰显它的威严。
马车里,陆宛然见柔软的垫子都放在了陆卿凌那旁,见她进来,便赶紧让了让。
陆卿凌坐下,问:“你今晚可有瞧上眼的男子?”
陆宛然脸色一红,连忙低头道:“长姐说笑了。”
今夜她没什么表现,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陆卿凌也只是随口一问,若是那大殿上,有人瞧上了陆宛然,该高兴的是陆庚年,而不是陆宛然。
他那样的人,自是恨不得女儿高嫁,为自己挣个好面子。
他就一个儿子,如今还被关在大牢里没个结果。
那监察寮是个不看人情薄面的地方,即便是太子亲自出面,也未必有用。
她忽然瞧见身后那多了一个的柔软靠枕,便惊讶的挑眉问:“你不用?”
“方才靠在马车里小憩了会儿,不觉得累,还是长姐用吧。”
“也好。”
她后背受了伤,如今还疼着,若是马车晃荡,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还不知道会有多疼。
陆卿凌觉得,自己多少都是怕疼的。
回到府里时,三个孩子已经在老太太住处睡着了,小丫头手里还拿着一块儿糕点,睡着了也不让人拿下来。
老太太理了理三个孩子的被角,葳蕤的烛火照在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鬓角发丝苍白。
“今日大殿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往后这三个孩子,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老太太心里多少还是喜欢这三个孩子的,乖巧听话,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陆卿凌洗净了手,立于一侧,那阴暗的烛火如同忽然扫过的一阵冷风,即便是不说话,光是瞧着她眼角的那几份清冷默然,也能让人的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战栗来。
老太太忽然心抖的厉害,收回了自己的手,坐在轮椅上叹了口气,又说:“你也别怪你那主母,她是公主,皇帝长姐,生来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