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个鹰形风筝,可以折叠收纳的那种,陆子期记不太清了具体的样式了,带回家后,它被搁置在某个橱柜后面落了灰。
在他剪断那条风筝线后,父亲再也没有带他放过风筝,所以他也没有看过那只来自热心哥哥赠送的风筝飞在空中是什么样子。
陆子期后来明白了,原来风筝最终都是会掉下来的,世间万物都脱不开重力的作用。他没再见到过那只断线的风筝,大概在一个他看不到的角落,那只断了线的风筝最后也会被困住,多半不会再有机会飞向空中,如同那只被遗忘在老房子里的鹰形风筝。
至少我不用被线牵制着,虽然我最后也是要落回地面的。安装仿生翅膀的计划应该可以提上行程了,得记住这件事。陆子期默默提醒着自己。
他突然意识到,月白和纪暖悄无声息的,没有感知能力的陆子期没了安全感。
“月白?纪暖?”他茫然地向四周喊道。
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月白和纪暖忘记了他没有感知力,无法“看见”。
听到月白的问题后,纪暖虽然没有回答,却和月白有了一种默契。她靠近了幻象世界中的自己,羽翼样的月白见她有所动作,也跟了过去。他们只是不小心把正在开小差回忆过去的陆子期拉下了而已。
纪暖知道自己和陆子期、月白同样都是悬浮着的意识体状态,虽然她看不到自己的意识体形象,但除了月白,她见到的其他意识体都很类似,既然自己也来自地球,那么陆子期的形象就是参考。
但是在她的梦境里有自己的本体形象,她也完全记得做梦状态中自己的感受,那么试一下将意识体的自己融入这个形态幻象之中会怎么样呢?
这当然很容易。之前纪暖来找陆子期,月白也是想提这样的方法,让她能在类似地球本体的状态下更快适应纯意识空间,或许更利于练习感知技能。
纪暖的确很轻松地回到了幻象本体中,同抽离在外的旁观状态不同,她开始有了这个身体的感受,海水在她背后缓缓波动,眼前的阳光也开始让她的眼睛有睁不开的感觉。
原来真的可以。月白看着纪暖的意识体消失在浮于海面的女孩身体中,觉得很神奇,虽然这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
月白再度开始设想,如果自己有个幻象体,应该构建成什么模样。
他也想起来,上次纪暖出现的时候,她身边出现的另一个幻象世界里面还有躺在维生舱里的陆子期,陆子期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能力呢?
而陆子期正在茫然地寻找他们,这两个被新体验吸引住的“好朋友”还没想起来,在幻象世界外面游荡着一个“看不见”的陆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