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天牢。”
阿四怔了怔,“可是这会儿宫门已经关了。”
宫门关了……云樱抬头,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天黑了。
“关了就再打开!”宗政连夙冷道,“她既然不想呆在这里,就送她回去。”
“可是爷,姑娘的手……”
“不劳相爷挂心,相爷既能狠心断掉我一只手,又何必在意它是否能好。”她笑着扯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站起来。
她的脊背笔直而又瘦削,脸颊才有些苍白,唯独那双眼睛,依然明亮不染尘埃,可是,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是何等的冰冷,大概也唯有那份冰冷才能造就她那双眼睛。
她一步一步走出门口,对着站在身边的阿四道:“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阿四低下头,又叫了一声,“爷!”
宗政连夙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怒气,猛地一挥袖子,桌上的杯盏全部被扫落在地,他声音暴怒,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
“话没听到吗,还不滚!”
阿四猛地一颤,连忙转身。
云樱却忽然停住脚步,轻笑了一声,头顶是月光凉薄,脚下是青阶寒凉,大抵,也只有他生气的时候,心里想的,才会是她吧。
翌日上午,俪园忽然传出消息,俪妃夜发梦魇,惊悸过度,导致昏迷不醒,宫里太医诊断,俪妃昨夜所服姜汤之中,被人下了药。
有人要谋害俪妃一事,愈发清晰明彻。
消息传到相国府时,宗政连夙正在书房里看下面递上来的折子,全都是指责边城将领屠飞通敌叛国,残害百姓的。
阿四禀报完消息的那一刻,宗政连夙直接将手里的折子砸了出去,“一群废物!”
“爷别生气,气坏了自己可就不值了。”阿四上前捡起那折子,宗政连夙已经站起来,走到了门口。
阿四连忙追上去,“爷可要进宫?”
宗政连夙大步流星,满身都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他走了两步,蓦然顿住,转头,眸色阴沉,“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天牢,告诉云樱,让她立刻说出幕后之人,否则……”他略微顿了顿,神色复杂,只是片刻,便继续道:“杀无赦!”
呃?阿四大惊,连忙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宗政连夙已经出了府门。
且说阿四拿了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到达天牢,得到的消息却是犯人云樱已经被人带走了,阿四大惊,又急急忙忙赶去俪园。
俪园此时一片混乱,宫人都被下令严刑拷打,俪妃重度昏迷,太医跪了一地,束手无策。
宗政连夙端坐在一旁,喝着茶,眸色阴沉,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忽然抬头,却未发现韩煦在,便问道:“皇上呢?”
“回相爷,皇上早上来看过俪妃娘娘,之后便回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