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淑。

啥?！陆淑骂人?！

陆淑好学生的形象在班主任的脑海里岌岌可危，他蹬圆了眼睛看着陆淑，却见女孩儿唇色苍白，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但仍坚定地说：

“傻逼。”

“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能交出那样的孩子。”

“没有教养，没有能力，没有未来。将来到了社会上也是被欺压的对象。”

“你们信不信，她们现在就敢去欺压别的同学，那么迟早有一天，别的同学会在社会上报复回来。”

“你们现在不教育，社会会替你们教育。”

其他的家长不服了，“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怎么骂人啊！”

“就是啊，没教养是你才对吧！”

“什么人啊，诶班主任这就是你们班第一的素质吗？”

“不懂得尊重！”

陆淑抓着裤子边的手渐渐握紧，她低着头，唇紧紧抿起，身体禁不住地颤抖。

班主任夹在一群家长之间自顾不暇，他无奈地喊：“各位家长，不要这么激动啊，你们家的是孩子，我们陆淑就不是孩子了？你话不能这么说啊！”

“孩子?呵，我可是听说了，这陆淑和一个混混头子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学生?”

“就是的啊，跟混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中年妇女在后面嘟嘟囔囔道。

班主任一听这话，急急忙忙插了嘴：“说什么呢！我们陆淑可是说过了，她跟那个混混没关系的，你不要诬赖我们陆淑啊！”

“什么诬赖不诬赖的！”穿着粉红大衣，脚下一双十厘米恨天高的女家长将她涂了红颜色的手指径直一指陆淑：“学习好就是好学生了？什么道理啊？现在都提倡全面发展，她算哪门子好学生?”

“对啊，我们家孩子成绩不好，可你也不能歧视我们孩子啊！”

“是啊是啊……”

越来越聚集的话语声压迫着陆淑的神经，刺激地她的头脑，陆淑的右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受伤的部分开始透过纱布渗出血来，但她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依旧无知无觉地抓紧了手心。

凭什么，凭什么……

她又没有做错，凭什么?

忽然间一个家长莫名地笑了，那笑容里透露着几许恶意：“我听说……这位同学的母亲好像老早就去世了，大家说话都注意点，别让人家小姑娘家家的难受。”

“啊，你说这个，我倒也想起来了！”中年妇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眸里流露出不知是真是假的同情：“这姑娘真是不容易，听说小小年纪就被送到乡下寄养了……”

“怪不得说话带着一股乡下人的粗鄙……”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不屑地低声嗤笑道。

班主任原本还带有几分笑容的脸猛地一僵。

他也是村里出来的，但他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有什么丢人的？

“没教养……”

“没父母管教……”

陆淑攥着的右手握的越来越紧，几乎要把血肉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