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陆淑准备去上班,在楼下见到了依旧在那里停车等候的周猗婓。
陆淑看了一眼,上了车。
坐上了车,陆淑没有系安全带。
周猗婓见状,侧过来身要帮她系上安全带,就在这时,陆淑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猗婓一怔,低头看她:“怎么了?”
陆淑松开了他的手腕,淡淡地道:“不用给我系安全带,我今天请假了,不去上班。”
周猗婓挑眉:“请假?有什么事?”
陆淑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与你有关。”
周猗婓坐回了座位,听见这话反倒笑了起来,“与我有关?怎么了?”
陆淑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面无表情地道:“何清渠前不久打人的事情,是你设计的。”
周猗婓一愣。
陆淑继续道:“还有,前些日子来到我家里找我的‘白璐’,和何清渠的初恋‘白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她冷笑道:“你找了一个长得与我很像的女人,让她假扮何清渠的初恋,然后再让她找上我的门来,就为了让我对何清渠失望。”
“让我觉得,何清渠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和她的初恋长得很像。”
周猗婓沉默不语。
陆淑闭了闭眼,半晌继续道:“我后来和何清渠分手那晚,给他打过去电话,那里有一个女人,也是白璐,但何清渠那里的那个白璐,就是真的白璐了。我不知道你给她许了什么好处,竟然说通她来帮你。”
周猗婓的手指动了动。
什么好处?
不就是钱么。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陆淑继续道:“这两个白璐,彻底的混淆了我与何清渠的视线,所以我们会有那么大的误会,致使我们分手。”
周猗婓慢条斯理地道:“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陆淑攥紧了袖子,她抿紧了唇。
周猗婓轻轻的笑:“何清渠告诉你的?”
陆淑没有否认。
周猗婓放松了姿势,懒洋洋地躺在了车椅上,他道:“所以呢?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和何清渠在一起?陆淑,他可是在你们订婚当晚还在出轨啊。”
提到了这个,陆淑愈发的气了,她转身看着周猗婓恼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这个?他出轨的那个女人,不是你花钱买通的吗?”
周猗婓看了过来。
陆淑冷笑道:“他那晚上喝醉了酒,是你让人把他弄到了情趣酒店,还叫人给他来一套所谓的什么特殊服务。难道不是吗?”
周猗婓挑起了眉,“你们都是怎么查到的?”
陆淑翻了个白眼:“调监控谁不会啊。”
周猗婓耸了耸肩,“随你们怎么说吧,反正你们又没有证据。”
提到这个,陆淑更加气恼了,因为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证据。陆淑气的冒烟:“周猗婓,周影帝。我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弄到手吗?”
周猗婓没有说话,沉默的侧脸在清晨的阳光下透出了愈加冷的白色调。
他微微叹了口气。
他说:“我爱你啊,陆淑。”
“我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
陆淑复杂地看他:“你爱我?那你直接讲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设计我呢?”
周猗婓道:“我讲过啊,我都快不记得自己讲了多少遍了,也没见你听进去啊。”
陆淑狼狈地转过了头。
两人沉默半晌,周猗婓道:“陆淑,我真的爱你。”
陆淑看着眼前的玻璃车窗,摇了摇头。
她说:“周猗婓,你的爱,让我害怕。”
“你设计我,设计何清渠,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让我和何清渠分手,只是为了得到我,你真的爱我么?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周猗婓转过头来看她,一字一句地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呢?让我看着你和何清渠双宿双飞?这不可能的陆淑,你是我的,你这个人,从上到下,都该是我的。”
又是这样,陆淑抿紧了唇,周猗婓这可怕的占有欲。
他从不讲道理,从不站在她的角度,从不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
半晌,她道:“周猗婓,爱是放手,是笑忘于江湖,是成全。”
“不。”周猗婓说的话掷地有声:“这些都是屁话,陆淑,你告诉我。难道你可以眼睁睁看着我结婚生子?”
陆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周猗婓道:“你看,你心里明明还是有我的,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和我在一起呢?”
陆淑沉默。
周猗婓握紧了她的双手,认真地看着她:“陆淑,我是设局了没错,但我爱你啊。这个局里,我没有牵扯到你,你的名誉没有受到影响。受到波动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何清渠一个人。陆淑,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陆淑看着他眼里的深情,她垂下头去,不看他。
他的深情,让她害怕。
陆淑挣脱了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她慢慢向旁边躲去,道:“周猗婓,也许,我们不合适。”
她没有看到的是,周猗婓的神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他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陆淑不敢抬头看他,只嗫嚅道:“就是那个意思。”
她说完后,心里蓦地一痛,眼前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周猗婓恩爱的场景,两人是那样的好。
陆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而是试着去转移注意力到周猗婓不好的一面上去。她迟疑地道:“周猗婓。”
她刚刚想说“我们分手吧”,结果自己的下巴就一下子被周猗婓抬了起来,她被迫转向了他的方向。周猗婓重重地吻了下来。
这与其说是个吻,倒不如说是一个充满了标志性意味的啃咬,陆淑被迫承受着周猗婓的怒气。两个人的吻简直就是虐待,这样的一个吻下来,两人的口腔里都是鲜血的血腥气味。
陆淑的唇被咬破了,血滴流了下来,牙上都可以看见森森血迹。
她痛的发颤,但是眼前的周猗婓却开心的大笑了出来。周猗婓随意伸手抹掉了唇边的血迹,眼神阴鸷地盯着陆淑,道:“想和我提分手?”
陆淑寒声道:“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周猗婓无所谓地道:“我本来就是男人,为什么要讲理?”
陆淑冷笑,她试图去拽车门,却没有拽动,车门不知何时开始竟被周猗婓反锁上了,陆淑恼怒道:“给我开门!”
周猗婓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在了座椅上。他俯身低头看着她,居高临下道:“陆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陆淑瞳孔一缩,这句话昨天周母刚刚讲过。
她的反抗愈发的强烈了,周猗婓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她的双手。他呵斥道:“你发的什么疯?”
陆淑恨声道:“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周猗婓眯起了眼,“可以。但是陆淑,我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你再告诉我你要不要分手。”
陆淑甩开了他的手,再次去开车门,这次打开了。
她头也不回地下了车,逃也似的回了居民楼上。
她的身后,周猗婓坐在车子里,面色沉凝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
嗯,何清渠,很好,真是很好呢。
谁给他的胆子,敢去在陆淑面前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