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淑试图通过周猗婓了解外面的世界。
周猗婓的手机对她并不设防,陆淑自己的指纹也被录在了上面。所以她可以随时去查看周猗婓的手机。
不过陆淑对他手机里面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周猗婓一向洁身自好,手机上的联系人中虽然有不少的女明星,但他常联系的也就只有一个女助理。所以陆淑是对他放心的很,相较于周猗婓的那些不切实际的绯闻,她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工作和外界对于她失踪的影响。
然而当她用周猗婓的手机登了上去,并且登上了校园网,尝试去看自己学校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却注定是失望的。
没有,什么也没有。学校方面对她的消失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校方只是悄无声息地将她原本所在的职位和所教授的班级换给了另一个代课的老师。
她陆淑,好像是被抹杀掉了一般。
至于新闻媒体和网络上对于她的失踪,陆淑尝试着去搜索,但得到的结果依旧是不尽如人意的。新闻媒体并不是很关注于她的失踪,至于微博,网友们都被新出现的热搜给吸引了过去,无人关心她去了哪里,是否失踪。
陆淑攥紧了手机。
她并没有丧气,相反,她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回到外面的世界去。尽管眼前的城堡里的日子再无忧无虑,但陆淑还是想要出去。
她从前还羡慕猪过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现在才发现人被当猪养的日子一点也不好。
她都快要躺废了。
城堡里的监视和门岗的守卫在经过上一次陆淑的逃跑未遂后,被周猗婓进行了加强。里三圈外三圈都是查岗的保安,陆淑站在最高的楼层里的靠窗的一个房间,她站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楼下的层层叠叠的保安岗,目光沉沉地看了许久。
周猗婓这是摆明了告诉她,她是永远都不会逃出去的。
陆淑抿紧了唇。
她停顿了片刻,起身下了楼。
楼下的佣人们见她下楼,纷纷抬起头看了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去工作。
从前的时候,陆淑见她们抬头看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她们是在向她打招呼或是投来善意的目光,但是此时此刻的陆淑才明白,眼前的这些佣人们,不过是在进行另一种监视。
陆淑神色淡淡。
她在楼下的吊椅上坐了一会儿,吊椅一晃一晃的,窗外的阳光又好,她就那样昏睡着了。
这一觉做的断断续续的,陆淑的梦里都闪过了些许不知名的画面,有像是春日里干净温柔的风,少年清朗张扬,那是年少时周猗婓张狂无羁的光景。
那一幕幕都像是浮光掠影般地在她的眼前掠过。
陆淑睡得朦朦胧胧。
再次睁眼,她迷茫了片刻,眼神一时之间聚焦不在一起,她还暂时无法将现实和梦境分开。
半晌,她这才缓过神来,最先注意到的,是护在她脑袋那里的手。
她的视线顺着那修长白皙的手看过去,紧接着入目的是那人结实有力的胳膊,再向上去,是他系到了最上方的衬衫扣子,他禁欲白皙的下颌,以及……
他看她时的温柔目光。
周猗婓的手轻轻贴了一下她的脸,笑道:“都睡出印子来了。”
陆淑条件一怔,她低头去摸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摸到了几条印痕。
周猗婓揉了揉她的脸,微微一笑。
陆淑还是昏昏欲睡。
周猗婓问旁边的仆人:“夫人今天下午一直在这里睡吗?”
仆人恭敬地道:“是。”
周猗婓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下去了。
陆淑还在茫然地发呆中,周猗婓无奈地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回事?”
陆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刚睡醒,有些犯傻。”
周猗婓噗嗤一笑。
因为长时间以一种姿势睡在吊椅上,陆淑的腿麻了,她在周猗婓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刚走了没两步,陆淑就忍不住痛,低低地“嘶”了一声。
周猗婓注意到了,他“啧”了一声,直接一把将陆淑公主抱了起来。
他一边抱着陆淑走向楼上,一边对陆淑絮絮叨叨地吩咐道:“你怎么不回楼上睡觉呢?居然在吊椅上就睡着了……你可真是的……”
陆淑眨了眨眼。
周猗婓将她抱回了楼上的房间里,奇怪道:“我发现你最近很嗜睡啊。”
陆淑懒洋洋地道:“这一天天的除了吃我也没别的事可干了,睡觉不是很正常吗?”
周猗婓摇了摇头:“那你这也太奇怪了。”
陆淑“啧”了一声。
忽然间,周猗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一僵。
陆淑敏感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问道:“你怎么了?”
周猗婓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不说话。
陆淑被他盯得发毛,她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怎么了?”
周猗婓看着她,慢慢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是没有戴tao的。”
陆淑一愣。
她这时候还不太明白周猗婓的意思,问道:“所以呢?”
周猗婓笑意盈盈地道:“我们没有做防护措施,你这两天又嗜睡的很,还有。”他若有所思地扫了陆淑上下一眼:“你的月经也将近有两个月没来了。”
陆淑:“……”
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比她还要懂得她的生理期。
“所以。”周猗婓的眼睛里像是闪着光:“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怀孕了?
陆淑一惊,她连忙打断了周猗婓的话,生硬地岔开话题:“今天晚上吃什么?”
周猗婓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是不理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站了起来,然后将电话打给了胡医生。
电话那头的胡静很快就应了。
周猗婓挂了电话,他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上的陆淑。
陆淑攥紧了床单。
他说:“怀没怀,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陆淑惴惴不安了起来。
她怀孕?她怎么能怀孕!她甚至都没有结婚,至于肚子中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孩子,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他的到来。
陆淑心如擂鼓。
而另一侧的周猗婓,却明显看起来要比陆淑闲散多了,他笑意盈盈地盯着陆淑的肚子看,好像那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一样。
陆淑只觉得毛骨悚然。
等待胡静来的时间,那么的漫长,却又那么的短。对于周猗婓来说,像是一出迫不及待的喜剧,他焦急难耐。而对于陆淑来说,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对她来说就像是即将临刑的死刑。
她害怕,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