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淑道:“我这两天有仔细的想过,姒姝,也许我可以再去努力的追求一下属于自己的幸福。”
林姒姝笑道:“哟,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么容易就想开了吗?”
陆淑看着自己床前桌上的东西,大大小小,都是她和周猗斐的照片。
半晌,她道:“想清楚了。”
也许,对于周猗斐来说,他的十年是求而不得的十年,然而,对于陆淑来说,何尝不是默默等待的十年呢?
十年光阴如一瞬,也许这么多年来,她的心里一直有着他,陆淑想,这么多年,她不该再去躲着他了。
周猗斐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美好的一切,选择与周家抗争到底,甚至于他的未来,他的所有都是围绕着陆淑的设想而转。而现在,他更是为了她不顾性命。
大家彼此折磨,彼此纠缠。这纷纷扰扰的十年,陆淑想,也该有个结束的时候了。
至于周母那边,陆淑暂时还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周母是周母,周猗斐是周猗斐,他们二人互不关联,周母对她的所有厌恶所有恶心所有造作,都是周母的事,她根本没必要,去牵连到周猗斐身上。
周猗斐为了她可以去对抗整个周家,可以与周母为敌,他对她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已经向她走了99步,只需要她走完剩下的最后一步。
陆淑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电话还在手中,林姒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她道:“陆淑。”
陆淑说:“我在。”
林四叔说:“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陆淑浅浅地笑:“放心吧。”
如果说从前的那一切如同镜花水月,那么陆淑只想把握现在,周猗斐不是她的镜花水月,是她的海底月,是她的意中人。
林姒姝说:“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永远支持你。”
陆淑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轻轻地笑:“大概这个世界上,有你这样的一个朋友,算是我最大的幸运。”
林姒姝温柔的笑了。
隔天一早,陆淑打电话给了戴夫,她问戴夫:“周猗斐现在怎么样了?”
戴夫说:“斐少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建议继续留院观察。”
陆淑有些许的担心,她问道:“那我能去看他吗?”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戴夫吞吞吐吐,最后说了一句:“陆小姐,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来了。”
陆淑一怔。
她问道:“为什么?”
戴夫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不语。
陆舒愈发的好奇了:“难道是因为周母?”
“不是。”戴夫无奈地笑了:“周母怎么可能会管到我们这边来呢?斐少早和她决裂多年了。”
陆淑蹙起了眉头:“那是因为什么?”
戴夫叹了口气:“陆小姐,算我求你,别问原因了。”
陆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问到:“周猗斐是不是清醒了?”
戴夫没有说话,但是这个沉默给了陆淑一些讯号。
于是她就明白了。
陆淑道:“他不想见我。”
戴夫没有说话。
自然也没有否认。
陆淑一时之间说不上自己的心头是种什么感觉,她只觉得很闷很闷,像是一首宋词里所写的那样。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陆淑觉得自己的心里,大概是说不出的憋闷,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早前那样一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将她视作太阳和光的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之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热情和理想,不再追逐她,彼此之间像是陌生人。
她还是不懂。
戴夫在那边悠悠地叹了口气:“陆小姐,我们斐少这十年来,从来都对你没有亏欠,这点你心里最清楚。”
陆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戴夫说:“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替斐少劝一劝你,既然大家没可能,那你又何必纠缠着他不放呢?”
陆淑道:“我没有纠缠他。”
戴夫嗤笑道:“那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陆淑一噎。
戴夫继续嘲笑道:“你是不是想对斐少说复合?”
陆淑沉默不语。
确实,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然而被人这样硬生生地挑明开来,陆淑自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堪。
她道:“戴夫,我还是希望能够和周猗斐通上电话。”
戴夫抱歉道:“这个恕我无能为力。”
陆淑这时才真正的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周猗斐不再爱她,甚至于将她作为一个陌生人来对待。
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呢?
或者换一句话来说,十年的纠缠,十年的纠葛,他们到底还有没有希望呢?
周猗斐对她还有没有信心呢?
他们能不能迎来大结局的团圆呢?
这一切对于陆淑来说都是未知数。
她是真的害怕,真的紧张,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两个人认识了这么多年。
大家彼此纠缠,彼此折磨。
难道说真的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了吗?
陆淑不甘心啊!
她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好不容易决定回头去找周猗斐。
怎么能就怎么能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彼此之间成为陌生人呢?
这怎么可以呢?
她明明那样爱着他。
十年,而且周猗斐也是那样的爱着他
他们不该迎来这样的结局啊!
陆淑这时才忽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多年来对这段感情的忽视,周猗斐默默爱她那么多年,而她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