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
凤卿酒来到客房,示意琴师橦楼将受伤的左手伸出来。
拆开药用纱布,原本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左手已经渐渐愈合。
但是肌腱断裂,经脉交错杂乱,会影响到琴师以后的职业。
凤卿酒问道:“橦楼公子,你想让自己的左手恢复如初么?”
橦楼微微怔忡。
当初他跟聂书祺初识的时候,他给聂书祺弹琴听,他盛赞自己是青国第一琴师,技法娴熟,游刃有余,曲中的感情也是极为饱满和畅。
那天晚上在仙鹤楼里,那几个前来挑衅的客人,故意将话说得很难听,说他配不上探花郎,非要对探花郎死缠烂打,贼心不死。
其实他没有。
他有自知之明。
是聂书祺步步为营,先是设计利用他,然后诬陷他居心不良。
聂书祺做这些龌龊事,目的很简单,就是抛弃昔日的知己旧友,刻意将自己塑造成有情有义的受害者,然后与尚书府结亲,步步高升。
看到橦楼恍恍惚惚的脸色,凤卿酒暗叹一声,笑道:“你不必挂怀,人各有志。”
说着,她握住橦楼纤瘦的手腕,仔细观察一番。
橦楼蓦地回过神来。
她指尖的力度,恰到好处,手心的温暖,更是治愈而又惑人。
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人中龙凤的国师大人会对她青睐有加。
橦楼淡雅地笑道:“凤姑娘,我,还有恢复的希望么?”
他随了国师大人的称呼,并没有刻意突出她王妃的身份。
凤卿酒点头,笑道:“当然有!”
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橦楼深吸一口气,正待询问一番,却见国师大人悠哉哉地走进来。
镜渊将大公主的回复,原原本本地告诉两人。
凤卿酒轻嗤一笑,这个唯我独尊的大公主,还真是任性傲慢。
不过,她居然一直爱慕国师大人?
眼前这位,心思诡谲,手段出奇,换成凤卿酒,还真的不敢消受。
凤卿酒跟镜渊道了谢,准备安排复健手术。
橦楼一脸懵懂,依旧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
夜里,雨幕低垂,窗外响起雨点敲打窗棂的清脆响声。
凤卿酒祭出透视眼和生物实验室,取出一整套手术工具,先是给橦楼打麻醉药,做好止血与镇痛的准备。
然后她利用透视眼,将错乱的经脉和受损的肌腱一点点复合。
整个过程,她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不敢有半点疏忽懈怠。
鹿鸣守在屋外,隐约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
她其实很想干扰凤卿酒,趁机给她捣乱。
但是很无奈,国师大人居然一直守候在此,寸步不离,害得鹿鸣那些歹毒的心机无处安放,只能自己憋着。
两个时辰后。
凤卿酒手术成功,给琴师橦楼做好包扎与术后护理,打了一针抗生素,便精疲力竭地来到屋外。
镜渊不顾她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关切地问道:“累不累?”
凤卿酒蓦地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镜渊怀中。
鹿鸣恨得胸口泛起一阵疼痛。
这个贱人,真是会装。
镜渊将凤卿酒打横抱起,送到摘星楼最宽敞最明亮的湖畔小屋里。
他祭出水镜,掐指一算,发现凤卿酒的紫微斗数有些凌乱。
他不禁面色一喜,自语道:“如此算来,本座还是有机会的。”
凤卿酒很快就幽幽转醒,没有如愿看到国师大人,倒是有个陌生面孔的小太监随身伺候。
小太监名唤小六,正是国师派来专门照顾她的。
那个鹿鸣,虽然精通俗务,长袖善舞,但是国师大人不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