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战斗到了白热化地方的时候是最为精彩的阶段,那现在朱大闯与嘲庸的消耗拉锯就是最最煎熬的时段。两人虽然已经伤痕累累,但无论是朱大闯还是嘲庸无一不是全力以赴,一步也不肯后退。在先后使用了二十六道屠戮云影之后,现在嘲庸的身材状况已经达到了极限,稍微一个震动都可能令他立即昏死过去。
反观朱大闯,因为有司命血螨相助,自愈能力一直都处在巅峰时期。但只有他自己心理清楚,背负着众多血螨的他,此刻的状态是何等的糟糕。为了连续不断地为自己疗伤,司命血螨吸取他体内最为宝贵,也是最为稀少的本源精血作为养分,这样做虽然使得自身力量大大增加,可精血的消耗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恢复得了的。据他自己保守估计,一柱香的工夫之中,司命血螨已经吸食体内十分之三的本源精血。而要想将损失的部分全部补回来,没有个三五年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的朱大闯外强中干,看起来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实际上他早就想弃赛退场了。可他又有非赢不可的理由,正是这个雷打不动的信念才让他支持到了现在。
看着对面气喘如牛的嘲庸,面色惨白的朱大闯,强撑着笑道:“何必要和我斗到这个地步呢师兄?就算现在你退场,也会有大把大把的传薪者争着要将你纳入自己的门下,胜利对你来讲就是那么重要的吗?”
嘲庸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四周仿佛地震过的看台之上,那里有呼喊,有哭嚎,有爹找儿子的,有闺女找娘的,原来好端端的一个会场转眼之间竟成了一人间炼狱,让人心痛不已。
“都打到了这个份儿上,如果不能继续下去的话,那也太对不起这些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观看对决的观众了吧!”
“所以,你还要打?”朱大闯阴沉道。
现在的嘲庸已经不再遵循一贯的套路,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点防备的架势也没有。他心里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别说自己举不起手中,就算能,也绝挡不住朱大闯那种无孔不入的攻势。
司命血螨实在太过阴狠毒辣了,刚刚要不是他及时反应,恐怕他的一双脚已经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看着,朱大闯周身上环绕着的众多血螨,他的头皮都快要炸了。
就在这个时候,嘲庸突然惨笑了下,自言自语道:“好了,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一起上吧!我要和这个家伙做过了断。”
这时,位于他身后的几十道屠戮云影,忽然混身浮现起大片的金光,与此刻被黑压压的司命血螨所包围的朱大闯相得异彰,隔空呼应。朱大闯也不是傻子,在感受到对方身上非比寻常的能量波动之后,他知道,这场大战终于接近了尾声。
“是胜是负,就看这一击了。嘲庸,做好死的觉悟吧!”
说话间,本来贴合在朱大闯身上的司命血螨猛然间脱离开他的身体,才一失去寄主的无数血螨群落,立即燃起了血色的熊熊大火,稠密的血雾拔地而起,像一只巨手一样,遮盖在整个会场的上空。
正如众人此时的心情一样,那团血雾充满了绝望,仿佛在此之内的生灵,已经全部陷入了死亡的国度之中。
“降临吧,生亡司血之蒙!”
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当众人抬头望向顶上那朵血雾的时候,他们竟然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亡魂正在朝他们席卷而来。强大无比的烈风,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让人真的有种置身于血海地狱的感觉,万分真实。一些胆子略小的观众,竟真的跌倒下来,两目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希望上天能够饶过自己一命。而另外一些稍微明智的人,则选择尝试逃出会场的方法。不过,在那仅有的入口之中,一尊如同杀神一样的恶魔手持长剑,站如山松一样地坚守在那里,所有妄图从他身边离开这里的人,都将遭受他毫无保留的剑式。
“哎,没想到啊!小小年纪的朱大闯,居然就可以动用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让他进入我派的话,以后定能光大我门。”
说话的飞仙子深深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话只是说来让自己舒服一些的。飘渺云巅自创派以来便立下门规,只收女弟子。所以说收朱大闯的念头只能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绝不可能实现。
旁边,柳如音仍在那里毕恭毕敬地站着,看到自己的师父动了恻隐之心,她随即说道:“其实,规则都是人定的,既然当初开山祖师可以设下这个门规,作为如今掌门的您,同样也可以将其废除啊!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到了这个年代,我们要学会变通了。”
听完柳如音的话,飞仙子忽然转过头来,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子,语气阴森道:“如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师父说?”
柳如音对师父飞仙子的脾气那叫一个了如指掌,对方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难推断出其当时的心境。现在飞仙子似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味,想到这里,他索性道:“师父,您真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