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杀气腾腾的样子,现在的巨幢已然成了“老弱残兵”,单看身上的狼狈相,丝毫不强于地上的兔人兄弟。只不过,他的身体并没有二者那般强悍,多亏受益于铜皮铁骨,这才捡回一条性命。但即使如此,他的两根胫骨也已经双双断折,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见到巨座变成这副样子,“始作俑者”巨座的心中也颇为抱歉,但刚刚救人要紧,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以绝强杀势,将其一举击倒,令其暂时无法伤害兔人兄弟。见对方的脸上稍稍缓和,巨座这才道:“你拥有铜皮铁骨,就算骨折也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过来,等离开这里之后,要打要骂,我都任你处治。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你!”
不等巨幢说话,巨座纵身一跃,已将半空之中的他双手抱在怀中,平衡落在地上。巨幢见头幢又叫又骂,虽然双脚用不了,但他的两只拳头却是不停地打在巨座的脸颊之上,后者不时便已鼻青脸肿,鼻孔之中淌出两条血痕。
“还不还手!刚刚你打我不是挺有能耐的吗?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你,有你这样的弟弟,我还不如打死你好!”
“够了!”
一声怒喝,巨昆雷霆般的声音滚滚而来,巨幢当即愣了一下,周身的气焰也随之消了大半。
“打也打了,闹了也闹了,事可而止吧!”
巨幢瞥了一眼远处的巨昆,又抬头望望面前的巨座,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过了一阵才终于放开声音道:“好好好,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该赶尽杀绝。我有现在这般模样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
说着,巨幢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默默地低了下头,虽然看不见脸庞,但抱着他的巨座隐约能够感觉到对方正在轻微的抽噎,巨幢竟然哭了。
“喂,巨幢,二十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刚刚打的是不是不够酣畅?没关系,等我休息一下你再找我一顿好了。”
巨座强颜欢笑,但巨幢仍是将头埋在胸前,怎么也不肯抬头。或许,他的这分情感已经压抑了太久,之前的种种不块都在此刻一齐爆发。他虽是男人,但更是一个凡人,是人总会有感情,有感情的人总要伤心流泪,只是流泪的原因不同。有的泪水是高兴的泪水,有的泪水是欣慰的泪水,而巨幢眼中的泪水之中翥是失意与怅然,毕竟从小到大,他从未爱此这样的委屈。
“少在那里假惺惺,这事没完!”
见巨幢终于开口,巨座这才暗松了口气,随即将其放在地上,迈步向前,直到来到兔人小哥的位置,才终于俯下身道:“你确实是一个棘手的敌人,若不是他们两个及时赶到,说不定我已经气绝多时了。”
兔人小哥抬起头来,用那张满是血污的脸颊看着在面前的“救命恩人”,一时间,仇恨与感激交织在一起,他不知道该用如何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或者,这样的对视就已经足够了吧!巨座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无比坚定的认同。是的,若非兔人小哥事先答应,大弟又怎么会将巨昆带出这里,恢复元气之后再重新返回呢?所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兔人小哥而起,作为受益者的巨幢等人是万万没有理由再向这对难兄难弟出手的。
巨昆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的兔人小哥,随即语气和善道:“你们救了我一命,而我们也放你们一马,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它日再见,无需留情。”
兔人小哥偷偷瞄了一下远处的大弟,见对方虽然身受重伤,但好在根本没有受损,心中这才宽慰了许多,微微点头道:“你们走吧!”
“还不行!”巨昆忽然回道。
兔人小哥遽地抬起头来,惊恐的目光不由得投向面前的男人,颤抖道:“你还想做什么?”
巨昆淡然道:“若只是说你我二者之间的事情,那确实已经告一段落,但那边人面章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若是无法叫他复活,那我们岂不是还要欠别人一条性命?”
“你的意思是……”小哥瞳孔急缩,表情诧异道。
“方才我已经尝试用附神之法,为神明尸身附魂。可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我发现他的灵魂并没有散去,而是隐藏在身体之的散落之中。”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那神明大人的魂魄在哪?”
“就在刚才你我所见的那张人脸之中!”
巨昆斩钉截铁的语气令得兔人小哥身体为之一震,而就在此时,翻倒在水潭之中的章鱼神明竟是诡异地蠕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