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凌行云接受不了的事情……
纪非攻想了想,问凌霄:“那之后呢?之后大房是什么反应?凌峪和凌行舟是什么反应?”
“反应我不知道。总之三叔脱离凌家之后,便随了母姓改名燕凌……他自己说,也算是还顾念着凌家恩情。”凌霄说,“那段日子整个凌家都成了盛京的笑柄,要不是重爷爷强行压下这些风言风语,先王也嫌弃丢人将此事列作禁谈,恐怕直到如今还有不少人会将此时当做茶余饭后来取笑凌家。”
原来如此。只是燕凌身为凌家血脉,凌家终究是有些手段来判断其生死的,九年前苍穹之战燕凌殒命,恐怕才会在凌家长辈之中激起风波。
纪非攻顿了顿,又道:“大房没异常?”
凌霄摇摇头。
沉默一阵,纪非攻正要让凌霄回去休息,凌霄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有件事。这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你一问起我就想起来了。”
纪非攻:“你说说。”
凌霄道:“我之前不受待见的时候听见下人在讨论。我听年长一些的仆人说,原先大爷爷的天赋是很平庸的。但是从三爷爷死后那段时间——大抵是那段时间——大爷爷修为便突飞猛进。”
这是件足够蹊跷的事情。
纪非攻颔首表明知道了,便将凌霄送出了房门,沉着眉目拿出纸笔开始梳理关系。梳理到最后,纸上满满当当全是一些推理,但被着重勾勒出的只有一个结论:天赋。
纪非攻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有见过,要说提高修为甚至是拔高天赋的邪法,那更是不胜枚举。联想到凌岿的死亡和凌行云的逃离,大致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
她沉『吟』片刻,推开房门,决定先暗地里接触一下这个无情的凌家主。
夜里的凌府也是灯火通明的,但若纪非攻真心实意想要掩盖自己的身形,凌府之中恐怕除了一个凌老家主也没人能察觉得了她。
凌老家主退位之后便居于凌府一隅,距离凌峪所住还是有段距离的。纪非攻避开重重守卫到达凌峪所居时,正看见谋士们三三两两地散去。
这几天打听下来,纪非攻也确实不得不承认,要说凌峪的敬业,那无可指摘。
等到书房灯火黯淡,凌峪从门内出来的时候,纪非攻鼻尖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香气。这味道被凌峪衣着上熏着的檀木香遮盖,但难免在走动间一丝丝飘『露』出来。修为高者五官又灵敏,能闻得到并不值得稀奇。
纪非攻沉『吟』一会儿,觉得这味道实在很熟悉,便皱了眉,悄悄跟了上去。
凌峪一路上没有让仆从跟随,甚至今夜没有去妻妾房中——事实上,根据仆人所言,凌峪自从担任家主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妻妾了,偶尔才会下命令让妻妾到自己房中伺候,也并不讲究这是否合理。
凌峪吩咐仆人送来热水,便由那些人伺候着褪下衣物,点起熏香,在水中撒下一些『药』材,跨进木桶沐浴。
热气蒸腾而起,那股诡异的味道被浓浓的水汽覆盖。此刻到底是非礼勿视,纪非攻因而只能靠着嗅觉分辨其中差异。奈何水味浓郁,毫无进展。
总觉得哪里应该有些古怪……
纪非攻皱了皱眉。
须臾,凌峪跨出木桶。就在提腿一刹那,似乎有什么味道被他从水中带出,飘飘摇摇钻进纪非攻的鼻子之中。
是那股味道。
……骨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