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生心中念头转了十八个连环也没把乱七八糟的思绪理清楚。
纪非攻弯了弯眉眼,笑得一脸“找你算账”。
叶朝生:“……”
叶朝生的求生欲迅速觉醒,趁着没人发现纪非攻的不规矩将她扶起,一边道:“快免礼,与孤见面无需如此拘束。”
凌霄只以为这话是对着他说的,直到他看见真灵王亲手扶起纪非攻。
凌霄:“……”
凌霄的大脑当场宕机,心想这什么情况?真灵王看上大人的如花美貌了?
纪非攻:“谢王上恩典,小民受宠若惊,受不起王上如此厚待。”
叶朝生瞅着纪非攻没什么诚意的表情,当下一咯噔,惴惴心想“受宠若惊”和“找你算账”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一边又苦笑道:“先生能做凌爱卿恩师,想必是有大智慧在,孤不敢怠慢了。”说完又对侍从道:“去搬凳子来。”
侍从连忙照做,旋即从善如流地退到外间去。
叶朝生咳了一声,问道:“孤闻凌爱卿府上出了变故,不知事态如何了?”
凌霄一板一眼答:“一切尚好,谢王上挂怀。只是大伯父犯下罪孽,又以死偿罪,恐怕……”
叶朝生假模假样叹息道:“孤未曾想见真相若此。这样吧,凌峪身上官职由凌爱卿继承,其余诸事,便交由凌家自行解决吧。”
凌霄起身跪拜:“谢王上恩典。”
叶朝生瞥了眼无动于衷的纪非攻,挥挥手道:“爱卿无需多礼。往后还要多多劳烦了。”说完,他又看向纪非攻,“说来也是巧,爱卿恩师恰与孤旧识。”
凌霄懵了。
纪非攻起身行了一礼,皮笑肉不笑:“是旧识,只可惜很久没见了。小民还当有缘无分,不曾想再见时故人登基,已成王座。”
叶朝生出了一身冷汗,一时摸不透纪非攻这是要算账呢还是要叙旧呢,但转念一想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事,赶忙对凌霄道:“凌爱卿先行回府吧,孤与纪先生重逢,正想与她好好聊一聊过往。”
凌霄下意识看向纪非攻。
纪非攻冲他微微一笑。
叶朝生顿时看凌霄哪哪不顺眼,仿佛整间书房的长明灯都杵在了这小子头顶发光发热,而他守在一边对着满书桌的奏章喝着千年陈醋。
……都已经放了千年,大约这陈醋喝了会出问题,总之叶朝生浑身不舒爽,看着凌霄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鸡鸭鱼肉,恨不得把对方扔进冰水里泡个三五天冻死算数。
凌霄这小子也是个好汉,愣是对他家王上眼睛里冒出的嗖嗖飞刀毫无所觉,知道纪非攻和叶朝生确实是旧相识之后就淡定道:“是。只是纪先生暂居凌府,只怕独自一人回府不大方便。”
叶朝生巴不得这小子早点滚蛋,笑眯眯地道:“爱卿好好处理府中诸事,纪先生就不劳爱卿挂怀了,孤定然不亏待了纪先生。纪先生只管在宫里住得安心。”
凌霄闻言不由得又顾虑地看了眼纪非攻,而纪非攻道:“劳王上费心了。”
凌霄只好不情不愿地行礼道:“谢王上恩典。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