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出来，连韩柏自己都要摇摇头，苦笑一声，如果不是活着，难道坐在自己对面的会是鬼吗？

对于风梧，他的确是有印象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再看到风梧才会这样震惊。难道风梧不是应该和晴朗一起葬身于无望海了吗？

不对……旁边就是无望海了。

韩柏忽然觉得脊背一凉。

风梧笑道：“你也觉得我应该同晴朗、将樰、峥雅三位大人一起死去吗？看你的表情，你也是知道三位大人和那些跟随大人们的人都是因为什么死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直直望着韩柏，目光幽深，眼底深处仿若深渊。

韩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却也冷了下去：“你竟然逃过了？还真是命大啊，也无人发现。”

“你怎么不问问晴朗大人是否也逃过了呢？”

晴朗……还活着？

韩柏的表情一变再变，包含着诸多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厌恶，有惊慌，甚至有一丝丝的欣喜。总而言之，韩柏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开口声音都变得沙哑。

“他……还活着？”

“害怕吗？”

“他在哪里？”

“在你旁边。”

韩柏蓦然转过头去看，除了忙得热火朝天的小贩什么都没有，再转过去另一边，也只有熙熙攘攘的行人，哪里见到故人的影子。

“哦，对了，你看不见。”还未等他说话，风梧已经开了口，漫不经心的话语，“要死了才看得清嘛。”

韩柏这才明白风梧说的意思，一时之间情绪又开始复杂了，失望？失落？松了一口气？或许都是有的吧，令他不安。

他冷冷瞧着风梧。

风梧笑道：“害怕吗？”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如何会怕。”怕鬼？简直玩笑，作为无星楼的主星祭司，佛鬼蛇神他都是无所畏惧的。

风梧恍然点了点头，再次举起酒壶灌了一口酒，忽然问：“那你猜得到自己的死期吗？”

韩柏总算明白风梧这番奇奇怪怪的话，和冷冷冰冰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了，他的语气沉了下去：“你想报仇？别不自量力了，你若离开，我还能当你从未出现过，自己好好生活吧。”

“我倒是想好好生活啊，我想，晴朗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韩柏明白，风梧这是铁了心要报仇的，他的心里也升腾起了一股火，但更明白自己此次过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他好不容易悄然溜出无星楼，背负的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你要报仇的话，等我回到无星楼再去找我。”韩柏说道，“这次我没时间理你。”

“嗯，那想晴朗大人他们死的时候，怎么不光明正大的单挑啊？泼脏水有意思吗？”

韩柏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他很想好好教训一下风梧，但现在的情况和自己背负的事情都是不允许自己任性的。

思及此，他迅速转过了身，开始往外飞快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