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回峰上,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乳白色的浓雾将天地彻底连在一起。
谢银灯坐在门口,双手抱膝,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
她双眼无神,怔怔看着屋外,看那狂风将院子里的粗壮古树吹得枝丫乱颤,池塘里的水位疯狂上涨。
谢银灯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噩梦,直到十五和小白一左一右将她围在中间,心里才生出一丝真实感。
她看看十五,又看看小白,呓语般说道:“你们说,他们为什么放我回迂回峰,是认为我无罪,还是想借此来考验我?”
小白蹲在谢银灯左边,听她这么一问,狭长漂亮的眸子一眯,使劲用脑袋蹭着她的胳膊,嘴里还不断发出“呦呦呦”的声音,好似在安慰她。
十五也不甘示弱,张开驴嘴,拉长嗓子嚷嚷起来。
“老谢,他们肯定是找不到你杀人的证据,自知有愧,才放你回来的。”
“你也别害怕,就算他们要杀你,你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谢银灯用手托住下巴,忽的长叹一口气,她没杀人,他们当然找不到证据。
不过,回迂回峰后,沈妄就将她丢在院子里,既不关她禁闭,也不对她进行审问,这放养式的操作实在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谢银灯好几次想去找沈妄问个清楚,走到门口又打起退堂鼓。
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主动去寻他,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雨越下越大,落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寒意被风吹来,还裹挟着湿漉漉的潮气。
谢银灯再次发出叹息,扶着一旁的木门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大长老闻寂弦放她离开时,曾提过第二日再商量找出真凶的事情,哪想眼见就要天黑,都不见他出现,也没人唤她前往主峰问话。
谢银灯知道大长老不会再来,寻凶一事固然重要,相比起来,西河逃出玄阳宗的事情更重要。
宗主沈淮下落不明,代表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让西河活着回到魔族,对三界来说,就是毁灭性的噩耗。
此时此刻,他们估计正急着商议如何诛杀西河。
谢银灯没心情再看雨,扭头走进屋内,十五和小白对视一眼,也跟着走进去。
它们直勾勾盯着谢银灯,她去哪里,它们就跟去哪里。
谢银灯静不下心,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猛地一转身,就和紧跟在身后的十五撞在一起。
十五的脑袋直直撞上她的胸口。
谢银灯面色微变,伸手捂住胸口,咬牙说道:“你们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十五也没好到哪里去,脑袋疼得要死,可看着表情不虞的谢银灯,慌忙后退几步,唯恐她向它发难。
“老…老谢,我不是故意的!我们这就走!”
说着,它拉上小白,飞快逃出房间。
谢银灯拧起眉头,看不见十五和小白后,烦躁情绪才稍稍缓解一些。
她想去床上躺一躺,刚坐在床沿上,身后一阵凉风袭来。
她眼神一厉,抬手一挡,就将来人的手腕抓在手心,顺势一扭。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