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太阳升起时，一夜未睡的林煞，在床榻前照顾着昏迷不醒的鲁哈。

她让所有人去休息，只留下她一个。

虽然鲁哈在最后没有坚守自己的信念，依旧告诉了王国相真相，可是也并未透露其他多余的。

当听到鲁哈痛苦的说着，‘不能说，不能说’这样的话时，林煞的心就像被狠狠揪着一般，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忠义两难全吧。

不知道当年，林庆云有没有陷入这样的境地。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妻子，另一边是家人的牵绊和皇上的栽培，林煞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色，父亲当年很难受，很难受吧。

林煞拿起浸湿的绣布，拧干，放在鲁哈的额头上，一晚上他的高烧依旧没退，嘴里说着林煞听不懂的话。

看了看时辰，林煞起身对门外的仆人道：“拿些稀粥来，要热的。”

虽然生着病，可是饭必须吃下去，只要能吃得下，就有好的迹象。

林煞看着熟睡的鲁哈，又想起昨夜大夫说的话，“他的胸口腹部全部是淤青，肋骨断了好几根，大腿处还被刀割伤，最重要的是，他的头部受到严重的击打，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死，醒来的概率也不大，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起昨夜那些黑衣人没命的殴打他，林煞都觉得鼻子发酸，她双拳紧握，她发誓，她绝不会放过那些人，还有幕后黑手。

稀粥很快拿来，林煞看了看碗里仅有的几粒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仆人看林煞脸色不好，轻声道：“姑娘，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粮食了，上次首领大人给少族长说了，可是现在少族长都没有回复，我们只有马肉和牛肉。”

“你们平日的粮食如何得来的？”林煞抬头问道。

“我们之前有河滩的时候，还能用金沙换粮食，一般商人都会带许多许多，够我们部落吃很久的，”丫鬟道：“可是就前几个月，不知道我们的首领怎么得罪颛顼一族了，河滩被抢了去，我们连一点儿边都沾不上了。”

说到这里，丫鬟抽泣起来，颛顼族的人霸道不讲理，他们人少力量小，根本没有人愿意出来帮他们说一句话。

林煞点点头，道：“那么上次呼克沙首领就是有求于颛孙一族了。”

丫鬟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嗯。”

林煞没再说话，拿起粥给鲁哈喂起来。

他们连自己都不够吃，还能给鲁哈，想来也是有求于人吧。

弱肉强食，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哪里都一样。

有能力有权势，没有道理可言。

没有权势没有钱，就算你是有理的，照样任人宰割，这个世界都是如此，哪怕我们生活在同一个阳光下，照亮的也是少部分人的人生。

不过阴影地方，总有人努力活着。

鲁哈喝了一些汤水，林煞把碗递给丫鬟，安慰了几句，“只要活着就希望，无论生活多艰难，总会有熬过去的那天，熬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丫鬟愣了愣，瞬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