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一笑，莞尔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只是，那到底是不是桑秋雨，我不知道，毕竟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雇主给钱，要我们做什么，只要不超过道德底线，我都会替雇主解决这件事。”

“哦？看来，你的底线里面并不包括杀人？”穆然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杯，就喝了一口。

其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一些，我去案发现场并不是第一次了，第二次的时候，我把那具被塞在抽水马桶的水箱里的残骸给拼了起来，或许，在那个时候，我留下了什么能够证明我曾经到过现场，拼凑过这具女尸的证据。

紧接着，穆然从那红色的文件夹中拿出一张案发现场的厕所照片，这张照片之上，是一块块被拼凑的人体残骸。

“你说神不神奇，有人在杀人碎尸之后，居然还会将其拼凑成一个人体形态，更甚者，大门不走，居然还要走通风口，哦对了，我在通风口处，捡到了这个，这孩子挺像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说话间，穆然从证物袋内掏出了一块翡翠挂坠。

看到这翡翠挂坠的时候，我承认，我是激动了，这块挂坠是我妈在弟弟五岁的时候做的，挂坠内贴着我们的全家福，可我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这挂坠做完的第三天，弟弟就死了，从此，我一直带着这个挂坠。

我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拳头，随后半闭双眼，轻声说道：“我的确曾经第二次来到过案发现场，这具人体残骸，也是我拼凑的，但这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当时过去，我是带着雇主要求，追查杀人者去的，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和你们警方打交道，再加上被你们看见我和这具尸体在一起，未免会产生误会，所以，以穆警官的感同身受，想来，应该也会接受我的这个解释吧？”

穆然耸了耸肩，笑着他当然知道我不是凶手，在那具尸体旁还有一个塑料袋子，他是不会相信真正的凶手会这么多此一举，将尸体碎石包裹之后，还要从水箱里面拿出来，拼凑完成，让警方完美的看到这具尸体，只是他很想看看我紧张的样子，不过，我紧张的样子，却让他大失所望。

“好了，开始正题吧，既然你不是凶手，那么，你应该也有些线索吧？不如，我们警民合作？我知道，你收了你雇主的钱，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们从现场带出去的证据，除了那颗人头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我需要你详细的跟我叙述一下案发经过，和，你觉得谁是凶手的推测。”穆然拿着那一颗翡翠挂坠，缓缓地来到了我的身后，言语暧昧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撇眼看了一眼我的挂坠，他，是要以我的挂坠作为威胁？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他已经把我的底摸得透透的了。

“其实，我很了解你，如果不抓住你的把柄，以你对警方的厌恶，很难让你跟我们警方合作，毕竟你有强大的科技系统以及人脉，自己调查，凭你的头脑和你那几个伙伴，或许也能事半功倍，但你想想，这是一桩人命案子，如果破了，你不光是帮了我们警方，同时，也会让你的工作室在嘉市这一亩三分地站稳脚跟，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帮忙的，只要不违反规定，我想我也会很荣幸，跟你交个朋友，跟那些你身后的人一样，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我想白师兄你那么聪明，应该懂得什么叫做权衡利弊的吧？”

穆然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响起，的确，这件事情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到，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穆然居然会跟我这么直白，我喜欢直白的人，尽管，我并不喜欢他的这个说话方式。

“给我一张A4纸。”我笑着说道。

穆然微微一愣，顺手就从李镇南的手上拿过了一张A4纸和一支记号笔，并直接将我的审讯椅拉开，让我坐到了审讯桌上。

这是什么样的荣誉，我想，在这嘉市近二十年一来，我还是头一个有这么高待遇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我手边放满了各种笔，而就在我最后一笔落成之后，李镇南缓缓地咽了口唾沫，皱眉朝身旁的穆然惊叹道：“侧……侧写师？”

穆然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我手下的三张现场还原图，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时，李镇南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前，用着一种及其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开口便直接问道：“你学过侧写？”

“这不是侧写，这是场景还原，不过，我这位白师兄的导师，却是鼎鼎有名的侧写师，所以我相信，白师兄，你应该多多少少，也会一些，对么？那位先生可是在你被剔除学籍的时候就曾扬言，你当不了警察，以后你犯罪，哪怕这世界上最聪明的警探来调查，都调查不出个所以然，没有一点儿本事，我相信那位鼎鼎大名的先生，可是说不出这种话的。”穆然一边看着，一边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