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三戈竖竖大拇指,笑笑道着:“这就是我还在这里的原因,谢谢您。”
“不客气,那我就问你了,你应该知道紧急通讯的方式。”这位保密员道。
“知道,可以登陆云盘,或者在有GSM信号的地方回复**6778短信平台,可以接收到家里联系信息。”平三戈道,这是反扒小队制订的多重联系方式,网络、手机,以现在的通讯水平,完全可以做到实时联通。
“这就是我的问题,你们在群星酒店伺机作案,为什么没及时回传信息,这是失职,而且导致了一起恶性扒窃公众人物的案件,你知道对我们的影响会有多坏?”保密员问。
很意外,平三戈现在对这位顺眼了,能接受他平静的口吻了,就听平三戈解释着:“我以为就是在蔚兰花城作案,没想到他们是在群星酒店,你不会认为,大表姑出手会那么糙,连通讯工具都不知道控制吧?我们在车上就都缴了手机,直到作了案,吃了饭,那手机都没有发还回来,正常情况下,明天会分赃,分赃后就会给我们每人一部新手机,手机号码是一直在换的,有时候他们宁愿失去联系,用最笨的方式找人,也不愿意多使用通讯工具,这是一拔很特殊的贼。”
“你也知道大表姑要出手?”徐佑正神情紧张地问。
“知道,但没想到是那种方式,她是以我们的扒窃为掩护,伺机下手的。”平三戈道。
“看清人了吗?”孙教授问,抱着最后的希望。
“没有,现场太乱,我是快动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这种浑水摸鱼的方式,她既然敢在那儿作案,我想监控都考虑到了,别说人肉眼了,注意不到那个刹那,时间太短了。”平三戈摇头道,他看着丁安宁问着:“二道贩子,门厅监控应该关不了,那儿应该拍下她来了,你不会连这个也办不到吧?”
“技术规避,可能用了发光二极管,或者自热电容一类的装饰,那是红外线夜间摄像的天敌。”丁安宁懊丧地道。
一听这个,平三戈呵呵笑了,喃喃赞着:“厉害,这才是大表姑的水平,所有的细节计划精准,毫无疏漏,厉害。”
“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贝琳苦着脸道,担心地问了句。
平三戈笑笑,瞟着贝琳告诉她:“有时候刹那的顿悟,确实会改变一个人,以前老听说谁想不开出家了,想不开自杀了等等,我现在倒觉得他们是想开了,然后选择了自己的方式,每个独立的思维和境界,都值得尊重。”
“包括贼?”孙教授挖苦了句。
却不料平三戈郑重点头道:“对,不尊重,你永远理解不了贼,也抓不到他们的规律。”
“好,我们不讨论这个,仍然是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主动切断联系、没有及时汇报案情,都可以有解释的话,那么对你在群星酒业干的事,也应该有所解释吧?”孙韶霜问,执法犯法可不是好兆头,更何况是在监控下,没拍到大表姑,却拍到自己的侦查员偷东西了,这个不管什么理由也交待不了。
“你指什么?”平三戈表情冷了。
“我希望你自己说。”孙韶霜道。
“但你是质疑嫌疑人的口吻,我不是贼,你心里有贼了。”平三戈道。
“我……我心里有贼,呵呵。”孙韶霜被气笑了,丁安宁搬着电脑问着:“别拐弯了,监控上有,三儿,化装侦查可以有选择地过界,但对组织必须讲明。”
呵呵哈哈,平三戈突然间笑了,不屑道着:“这就是当叛徒的可悲之处,扮坏人不像了,会被坏人当叛徒收拾;可扮得太像,又会被自己人怀疑,孙教授,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在执法的过程中,需要使用的手段涉嫌侵害普通人的利益,属于违法行为,你会怎么做?”
“先说你的事。”孙教授拉不下脸来了。
“我偷了部相机,不仅偷了一部相机,还偷了一串文玩手串,相机是索尼的,价值八万多块钱。手串是个高档货,也值大几千。”平三戈道。
孙韶霜胸前一起伏,给气到了,两位保密员吓住了,这么嚣张的行径,可该怎么处理,是不是该如实记录,两人看向徐佑正了,徐总队长也难住了,都觉得自己不该掺合进这事里来,而那几位同伴,却是唏嘘几声,忿意代替对队友的同情了。
“你偷东西总该有点原因吧,难道就为了巩固在团伙里地位?在洗浴中心你有充足的时间联系家里,可你并没有联系,难道真的留恋当贼的生活,忘了自己的身份、任务,和使命了?”孙韶霜痛心地道,她抚着前额,揉揉发痛的头。
“我们都在监视名单上,我就想忘也没机会啊,你不要光说我的问题,想过你自己的问题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这一点上,你比贼王差了很多,是你犯了错误,而且犯得不止一次。”平三戈正色道。
“我?错了?”孙韶霜无语了。
“贼的境界我知道的有两种,第一种是手上有贼,能偷东西;还有一种是心里有贼,偷天换日,二道贩子,我问你,群星酒店去的人群,除了贼,还有什么人?”平三戈问。
丁安宁道着:“粉丝,后援团,韩英人气现在很旺,全国各地巡演场场爆满。”
“漏了一种。”平三戈道。
“漏了?谁?”丁安宁不信道。
“狗仔,他跑得最快,而且举着相机在拍,是连拍。”平三戈贼贼地道,眼珠子看向丁安宁时,又邪又亮的光芒。
丁安宁一下子如遭雷击,然后狂喜道着:“对呀,红外线摄像头她躲得过,可躲不过镜头啊,如果对着韩英拍,很可能无意拍到扒手大表姑作案。我说呢,三儿怎么莫名其妙偷相机,那比偷手机可难多了。”
这一喊,兴奋得徐总队长站起来,孙韶霜一下子愣了,平三戈笑笑对她说着:“那,现在难题归你了,用违法的手段达到侦查的目的,这种执法方式您说该怎么界定?别问偷那个手串,那也是个扒手,我在拘留所见过,他身上的东西基本都是赃物,我只是顺手牵羊拿走了。”
“那相机呢?”徐佑正急急问。
“团伙的赃物必须统一处理,都交给导演陈俊了。”平三戈道。
徐总队长怒拍桌道着:“胡闹,你不清楚大表姑有多重要?”
“我清楚啊,所以我把内存卡取出来了。”平三戈道。
“你……”徐佑正要吼,却面红耳赤憋回去了。
贝琳和杨奇志在偷笑了,这货是故意的,成心的,拿领导撒气来了。筚趣阁
“东西在你们把我抓回来的那个房间里,床头柜底,一块口香糖粘着。我之所以没联系,是一直被布狄粘着,而且他要把我介绍给大表姑,其实我也对这个女贼王充满了好奇,想见识一下……现在都晚了,就这些,我们任务结束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们去取吧,那台相机是唯一可能拍到大表姑的,如果内存卡里没有,我也没办法了。”平三戈悠悠地道着,起身,旁若无人地回了休息间,轻轻地掩上了门,没有看外面,而是一个人,靠着门,悠悠地喟叹了一声。
外面也顾不上再检视这位化装侦查员的问题了,徐总队长和孙教授带着三位警员,急急赶赴抓捕到平三戈的地方,要取回那份至关重要的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