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在新年的空隙里哑声呼唤。
*
徐凌这个年过得很简单也很满足,就是和外婆家的亲戚们在家里过年的。
他吃过饭洗漱完就回自己房间了,看到微信消息零星地躺着几条朋友们的新年祝福,一一回复完便有些不知道做什么了。然后徐凌少有的刷了刷朋友圈,又莫名其妙地点开段铭梵的朋友圈,仅三天看见。但他朋友圈的封面是和吴静莱的合照。
两个人挨得很近,吴静莱在摆剪刀手,段铭梵在侧头看着她笑。
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徐凌没那么快释怀。他的情感无处安放,那种牵绊和拉扯太深了。
他还是会病态地质问:“为什么,在她身边的人就不能是我?”徐凌一会儿想得通,一会儿想不通的,他在自己铸造的黑漆漆的匣子里反复横跳,不断放弃又燃起希望。
就一点儿光亮,就那一点儿他对吴静莱的念想。徐凌不想告诉自己,他从未拥有过吴静莱。
所以,也没有失去是吧?
他翻到通讯录,翻出吴静莱的电话号码,发了新年快乐又删去,删去又重新打,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
徐凌打开自己的备忘录,准备删一些没用的笔记。里面存有不少他写的短句。
徐凌打开一个上锁的笔记,是一张截图,点进去看:
“墙墙,你好,想发一段话:
今天听见你朋友喊你徐凌,就这样知道了你名字。你穿着一身黑衣服,里面灰色的卫衣帽子露了出来。身材修长,走路好似带风。
你过学校门口安检时,应该是两次不过,而你撩起头发,摘下口罩,但是机器也未识别出来,索性你往旁边一站,并说了一句:“我擦。”
挺有意思的。
也许以后都不会再看见你了,那么希望你,万事顺意,顺祝早安午安晚安。”
徐凌想起来了,是室友发给他的图片,学校有人在表白墙上跟他表白。
他从来不关心这些,但这张截图他留了下来,还收藏了。
徐凌上大学以来,没有那么压抑自己了。性格又和从前一样。痞痞的。还是那么爱穿黑衣服。
他本来就该像一阵风,吹到哪里就到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徐凌闭眼,回想起的是高二的某个周,周天的晚自习下课,教室外是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人影散乱,笑声四起。他们班因为班主任讲话,被留到了很晚才离开。
那晚,他和吴静莱距离不远不近,中规中矩地走在回寝的路上。
那晚,很巧的是,吴静莱是一个人走。
那晚,微微吹拂过夜空的风,头顶上坚定而透亮的星星,巡夜老师手电筒的光亮,徐凌脑子里都还有印象。
在学校广场的灯光下,吴静莱走在前面,徐凌记得他喊了她一声。
她转过头,笑了,然后就跑掉了。
他还记得那晚她带着眼镜,他知道她一个人走容易看不清。
透过她的黑款眼镜,徐凌看到她眼里的光。
对一个人心动的理由,原来真的是可以那么容易。也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会生根发芽,进而根深蒂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