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离开后,李晚没有任何胃口,便找了阴凉处的凳子坐着。最近几天的太阳越发地厉害了,中午已经没有人再在操场上消食了。李晚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夏蝉嘶鸣的声音逐渐在脑海里清晰,甚至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她都觉得宽慰许多。
“有一句俗语怎么说的来着。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拖长了声音回他:“嗯,可惜啊……你不是人。”
阎明轻笑了几声,坐到了椅子的另一端。他丝毫不介意李晚的打趣,甚至有些期待她这样的反应:“泡菜寿司,总归你还是现在意义上的人。”
李晚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椅子中间放着一盒摆放精致的寿司,一下子被勾起了食欲,并不客气地便拆了开来:“不用说,你早就知道兰榛那天听到的事情吧。有什么高见吗?我答应兰榛要帮她,却总觉得有些无力,若是警察叔叔能解决世间所有的事,那该有多好。”
“那你倒不如指望一下我,毕竟这千百年,我也不是平添了岁数。”阎明眉眼带笑地看着她,然而只得到了对方的白眼,“你觉得无力,是因为大多数你认为有罪的人是没有办法通过恰当的方式处理的,这种情况下,一般有两种选择,走向极端,或者是接受。但这两条路你都不会走,所以才会觉得更加地无力,因为超出了你的认知范畴。”
李晚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操场上不时飞过的麻雀:“你说的没错,他们大多数人甚至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事究竟是对还是错,法都不责众,我又有什么权利呢。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产生了‘老师’这个身份,不是吗?”
“社会秩序存在的本质,是为了约束绝大多数人的欲望,习惯了长时间处于规划内的标准,一旦出现了认知之外的事物,人们才会醒悟,也许是时候恰当地调整一下现有的秩序了。你要相信,你已经比大多数人认知这个世界的能力要强了。年龄并非一无是处,除了数字之外,它会带给每个人幡然醒悟。也许你应该换个角度,从一切开始的地方。”
“一切开始的地方?”李晚侧过头看向阎明,他像自己方才那样紧闭着眼睛,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被削弱了炽热,映照在他靠着的椅背上,李晚审视着他的侧脸,卷曲的睫毛根根分明地镶嵌在他的眼角,那张时而威严时而不羁的面庞,此刻有些柔和了下来。一阵夹杂着热气的微风吹过,他的发梢有些凌乱,李晚伸出手轻柔地替他抚平了发丝,随后又将头靠在了椅背上。“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