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海风从海面上无尽地涌进这间小屋,带着有些腥咸的味道,李晚知道这个故事应该会很漫长,便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一边看着外面不时越过的白鸟,一边等待着连阙开口。
“你原是最初诞生的人族,与西王母同样,由本源业力幻化而成。你心智总像个孩子般,身边之人总说你较其他人成长地晚,所以就把你称作阿晩。可是你所拥有的力量,是最为纯净最为强大的,只是在当时的人族看来,你们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有西王母才知道这件事情。人族自诞生后很长时间都是相安无事的,直到开始有人族消散,各部落之间才开始有了私心,为了得到更多的业力,他们甚至开始了自相残杀。你和西王母自诞生起就在一处,只是你天性使然,根本无心于任何的争斗,但后来西王母实在不忍看到人族走向毁灭,所以提议由各部落各自派出几人组建名为往生殿的势力,这股势力不听命于任何一个部落,只听从于殿主的命令,专为收集消散的人族的业力。西王母以自己的领地为条件,推荐你做了这第一任殿主,但你知道的时候,已是木已成舟,即便你心在四海,但为了整个人族,也还是听了她的话,带着一众殿徒远离众部落修建了往生殿,也就是如今你们所说的冥界……”
……
房内只有阿晩和西王母二人,在旁人看来,她们的样貌看起来都不过才二十几岁,但实际上,她们已经活了有数百年了:“阿晩,你可怨我自作主张,让你做这往生殿的第一任殿主?”
西王母穿着纯白的繁复衣衫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同样穿着纯白衣衫的阿晩。她紧抿着嘴唇,只一言不发地看着地面,良久之后才红着眼眶抬头看向西王母:“阿姊,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最合适的人,你明知道我心不在此,人族的未来何故托付于我一人肩上?”
西王母叹了口气:“我自是知晓,可如今这位置只能由你来坐。人族各部落近百年来纷争不断,若放任下去,怕是终究会走向灭亡。我以领地为交换条件,这才换了你做这殿主,你可知究竟为何?”
阿晩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西王母起身轻轻地抚摸着阿晩的脸庞,眼里满是怜惜:“那是因为你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力量,他们都以为往生殿形同虚设,但恰恰相反,我让你做这殿主,就是要让你通过自己的能力,彻底打消他们的私心,让人族能够长久地繁衍生息。往生殿只听从殿主的号令,从此便是唯一能够收集业力的势力,我让他们以本源业力为引签订了这合约,便是有了最好的束缚,你只需要放心大胆去做就可。你性子向来跳脱,但又刚正不阿,无畏于任何人,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地离开。”
听到阿姊要离开,阿晩着急地捉住了她的胳膊:“离开?你要去什么地方?”
西王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道:“我要去守着人族的根本,同你一样,也是在守着整个人族。”
“阿姊,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族,偏偏这事要由我们来做……”
西王母的视线看向她身后的天空,在陆地的最西边,有一座十分隐秘的岛屿,那里有着不能被任何人族知晓的秘密,她此一生,怕是都要守着那座孤岛而过:“总得有人要去做,为何不能是你我呢?阿晩,你不是牺牲了自己的所有,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所做的事情,是为了整个人族,也同样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