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合宜心中一惊,就听方郎中说道,“燕公子,对不住了,请下车吧!”性命遭到威胁,燕合宜纵使有千般能耐也施展不出来。方郎中身上那种特有的草药的清苦味,让燕合宜忍不住冷笑出声,他一边慢慢的向车外移动,一边低声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是你吗?”
“是我或者不是我,有什么区别吗?”方郎中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有些不同,似乎有些沮丧,又有些失落。燕合宜说,“据我所知,镇上只有你这一位郎中。无论谁有个头疼脑热,大小病痛,都会到你的医馆。你若要害他们,只怕是手到擒来。”
“我并没有要害人,更不想害你,燕公子,你只要跟他们走,在这里留上两天,等我和小秋把药材带回来就行了。”方郎中在背后推着他,将他交给马车外那个一身黑衣,以黑巾遮面的男人手中,就催着目瞪口呆的小秋赶着马车离开了。
此刻燕合宜倒比刚才平静了许多,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想把自己怎么样。黑衣男子一声唿哨,立刻有马车从路旁的树林中跑了出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燕公子,请吧!”
才下马车,又上马车,燕合宜坦然的坐了上去。黑衣男子取出一条布带,遮住他的眼睛后,马车一路飞驰。燕合宜一声不出,默默的感受着马车的晃动。
在经过三次左转和一次右转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他暗暗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路程,自己已经离开镇子四五十里路了。有人解开蒙在他眼上的布带,燕合宜揉揉眼,再睁开时,顿时被吓了一跳。
马车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座演武场,几十条壮汉赤裸着上身,腰间绑着红色腰带,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举着火把,分列两旁!
燕合宜的动作稍稍一顿,那黑衣男人就笑了,“燕公子,他们都是来迎接你的,请吧!”燕合宜走在这些壮汉中间,没有显示出丝毫的的不自在,而是昂首挺胸,朝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大厅走了过去!
黑衣男子在大厅门口处停下,显然不会陪他一起进去。燕合宜冷笑一声,推开那扇满是铜钉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和外面一样安静,青铜树造型的烛台随处可见,正前方墙壁上挂着的一溜虎头、豹头狰狞可怖,仿佛随时都会穿透墙壁一跃而出,扑向燕合宜。
他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并没有朝四周看。时间在烛泪的滴答中悄然而逝,燕合宜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轻轻敲击着桌面,如果这时候他耐不住性子,就先败了一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重重响起,燕合宜头也不抬,在心里暗想,“听此人的脚步声,至少身高七尺,膀阔腰圆,是练外加功夫的高手!”
当一双巨足出现在燕合宜身前时,他缓缓抬头,果然,一个年过四十,满脸胡须的黑脸汉子抱着肩膀站在那儿,一脸不屑的盯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