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绿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娘千辛万苦的生下我,因着脸上的这块儿胎记,我爹和家里人都让我娘把我扔了。我娘偏不肯,无论他们怎么打骂,都执意留下我。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在这世上,只有娘对我好。就是因为她在生气,她在生气!我都没有见到我娘的最后一面,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她去了!”
绿竹哭着倒在地上,白听霜气的脸色一阵儿青一阵白,“荒唐!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吗?绿竹,你真蠢啊!你完全可以去找管家,他一定会放你回家的,你为什么不去?”
“我,我!”绿竹一下子愣住了,“我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呢?”白听霜冷笑一声说,“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娘病重,和夫人没有关系,你没回去见到她最后一面,也和她没有关系!在你心里,深恨自己没能让你娘过好一天好日子,就那么走了。这种恨意你无处安放,又不肯承认,所以才恨上了夫人!”
“不,不是这样的!就是她,是她害死了我娘,害的我们母女没有见上最后一面!”绿竹呜呜咽咽的哭着,很显然,她现在什么都明白了。燕合宜问她,“砒霜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又是谁教你下多少份量,会让孙夫人痛苦的更久一些?”
“是,是德济堂的……”忽然,绿竹发不出声音来了。她的眼睛瞪的从眼眶里凸出来,一只手掐在脖子上,脸涨的通红!宜春叫了一声,“不好,她中毒了,快救人!”
燕合宜冲上去,一手扶住绿竹,一手掰开她的嘴巴。黑血已经喷了出来,绿竹的身子也开始发软,人不行了。宜春替她把了把脉,然后冲燕合宜摇摇头说,“已经没救了。”白听霜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大声喊道,“去,去把小姐请来!”
“德济堂,我记得是个很小的铺子。”燕合宜说,“这么大的手笔,既害了孙夫人,又不动声色的害了绿竹,让我们无从查起。”白听霜说,“不管他是谁,既然我已经知道德济堂的人害了我的姐妹,那我就不会放过他的!”
宜春说,“绿竹的死因还有待考证,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白大娘,我看还是把这件事压下来,也好让我细细查验绿竹的尸身。”白听霜吓了一跳,“你,你还会这个?”燕合宜说,“白大娘,你可别小看了咱们的宜姑娘,她的本事可大着呢!”
白听霜说,“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明天出殡,一定不能再出任何状况了。那位良公子怎么还没回来,他是去了清溪观吗?”燕合宜说,“是,这时候也该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们正好一起把府里的人清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