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容上的霜色骤沉,他猛地扼住那秀巧的肩膀,菲薄的脊骨被压在冰冷的墙壁,她来不及挣脱,他低首便咬上她的唇,哀哀的,蛮横而不顾一切,恍若困兽徒劳挣扎没有出路任由血腥味在唇齿间肆虐。
多少年了,自己果然还是厌恶极了,她的左右逢源还有此生难以相信的欺骗。
“晏褚皇帝,莫瑾,中车令,如果你跟谁都可以话……”他的怒意起的很快,在她竭力挣脱桎梏后手脚上的铁镣随着动作发出冰冷的声响,每一声都是羞辱,“他放你进来早该想到,要拿我借刀杀人哪有这般容易,没有开到足够好的条件话。”
字字诛心,她打了个寒噤,低着头抗拒用尽法子去推他。他搬开她的手狠力抵在墙上,拿身体压制住她,彼此呼吸相近的距离,终于停下来,切齿道:“又或者是你愿意为他做的这一切。他不过是个残废,能给你什么?你若真这样缺男人,我亦可以让你享受敦伦之乐。”
她挣脱开来,不再忍,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目光冷如冰霜。
“怎么?觉得我羞辱你了么?”他无所谓,抹了唇角的鲜血,甚至觉得畅快,她亦能感同他如今的身受,就是要这样,眉眼带着浸染邪魅与痛快的笑,针锋相对才能让她感同身受他如今的痛和恨意。
“不,方才那一掌是为他而打的。”黑暗里,她看不清慕少榕的表情,语气里只剩下冰冷,没有半点温情,言罢,又一掌狠力掴在那坚毅的面颊之上。
“这一掌才是为我自己。”莫菁竭力镇定,颤声道,“清醒了么?”
听罢,他蓦然抬起头来,怒气骇人的双目欲裂,声如厉鬼呜咽般凄厉,恨声切切:“既然要走,那就走得干净利落,一了百了。让我知道你死绝了,让我死心,让我知道你早已尸骨透寒,化作黄土,此生再也不复相见!当真以为摇身另投他人怀抱,过去种种便可一笔勾销了么?你别忘了你嫁了人,你姓莫,入的却是我慕氏的族谱!世人眼中你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妖妇,丢的却是我慕氏的脸面!你们姓莫的亏欠我慕氏一家这辈子都还不完!你拿什么来保我?!”
任是那些日日夜夜的彻痛难眠还有思念都唤不回来一丁点重逢的奢望,藏在心底成了无人知晓的心愿,以为时间一久就会结痂痊愈,如今这些都成了笑话,哪里想到只需要她轻轻用力一剥便鲜血淋漓,他仅存的一点美好、愧疚与意难平只是别人随手编织的一张网,不在意他在网中挣扎,任由他溺死其中。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却从来不屑于给他。
她转身,任由眼眸中的潮意藏在不被人知晓的黑暗里,“她昨夜已自尽于大行宫。”
没有言明,但以慕少榕的聪明才智,想必不难猜中。
他果然身形一震,直勾勾地望着她,颤抖着双唇:“你休要骗我!她不会……”
她拿出一块锁片,狠狠丢在地上,这是从凤凰身上取下的,取字元,他也应该很清楚,用最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诉说着不相干的人和事。
“她虽干政,若最后没有为你与宫中互通消息,她如今或许不至于死于非命。她无颜见你,甚至连立墓碑的勇气都没有。”心底的冷从腔子里散发出来,仿佛将她的呼吸一点点收紧,她喘.息着,反击着,冷眼旁观慕少榕那深寒的目光开始逐渐溃败,哀声吼道,“看清楚了么?我今天来这里为的谁!你有两条路,留,恨我也罢,凤凰活;死,凤凰亦只能死。”
杀人诛心她也擅用,而这话也只能由自己来说。任由他躬下身子,象个孩子般放声哭泣与无望的嘶吼。那铮铮铁骨能经受得住酷刑,却经不起将他曾经的梦打碎。怎么能困住一个人一生?只有将其困在浓烈的自责当中终其一生,他便也失去了挣脱抵抗的能力,连死都不能替自己做主。
“你知道无论作何选择,她都不会怪你。”良久,她道。却知道自己这样是对是错,留住人的命,从此却死了心。慕少榕说得对,不管是谁,莫氏的人欠他的这辈子都难以还清。
慕少榕抬头,赤红的双眸眼底的悲痛仿佛沉入渊底,再无生气。她知道他妥协了,少年意气风发,原来苍老只是在一瞬之间。
“莫竹青,你最好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你若骗我,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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