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说的是一段极其隐秘的消息,当年罗成一家被抓捕,有人知道罗家不会幸免,悄悄地将罗雀儿掉了包,实际死的另有其人。真正的罗雀儿现在已经嫁为人妇,生了一个女儿,不幸的是生完女儿没多久,就染上了痨病,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救了。纸上对罗雀儿的年龄、化名、住址、夫家情况描述得十分详细。
青瞳询问道:“这份情报是怎么得到的?”
“情报来历不明,有人给莫先生寄了一封信,莫先生马上转给了暗堂。我刚收到信,就立刻赶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调查寄信的人。”
罗成沉声道:“先不管这些了,我现在就要去看看。”
青瞳道:“等一等,谨防有诈!”
“不必等了!我就这一个妹妹,就算有诈我也认了!”
“好吧。我会连夜查清此事,明天一早先安排几名高手赶过去。”
“青儿,你作为大嫂,难道不应该跟我一起去吗?”
“成哥,你说得对,我应该跟你一起去,这个事情红月你来处理吧。”
红月担心地看着青瞳,青瞳递过来一个宽慰的眼神,跟随罗成一起飞上空中。
一座座山岚的轮廓出现在夜幕下,然后又被两人抛在身后。一路上罗成一言不发,只估摸青瞳灵气不足时下来休息一个小时。天刚亮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情报所说位于初元城西北的村中,顺利打听到罗雀儿夫家的住所。
那是一栋简陋的土墙房子,一名三四岁的小女孩坐在屋檐下啃着烧黑的玉米,依稀就是罗雀儿儿时模样。罗成止不住心头酸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细声细气地答道:“我叫张灵雀。”
“你爸爸妈妈呢?”
“在屋里。”
青瞳爱怜地抱起女孩,细心地擦拭着她那脏兮兮的小脸蛋。小女孩十分懂事,知道青瞳穿的衣服很贵重,生怕碰脏了,把小手藏在背后,青瞳摸到玉米冰凉冰凉的,眼泪止不住地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罗成强忍泪水走进里屋,里屋只有一桌一床,一名女子披散着头发靠里躺在床上,还没有睡醒。见到这张脸色蜡黄,被病痛折磨得憔悴忧郁而又熟悉的面孔,罗成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妹妹……”
罗成忍住悲痛,轻轻地搭在罗雀儿的脉上,闭上了眼睛,脉相微弱又没有规律。外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吃早饭啦!”脚步声片刻间来到门前,那个声音轻呼了一下,随即喜道:“大夫来了!”
听到丈夫的声音,罗雀儿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向了丈夫,然后看到了罗成。看着看着,露出惊讶的表情,挣扎着就要坐起来。罗雀儿的丈夫张幸生连忙把碗放到桌子上道:“不要乱动,新来的大夫在给你看病呢!”
罗雀儿激动得脸色通红,猛地咳嗽起来,唾沫飞溅到罗成的衣服上。
张幸生责备道:“你看你,把大夫的衣服都弄脏了!大夫,太对不起您了,我们都是粗人,对不住,对不住!”说完,张幸生连忙跑出去舀了一碗水喂给罗雀儿。
看到唾沫中带出的血丝,罗成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又看了看张幸生端过来的碗,里面盛着野菜粥,依稀可见一些苞谷粒。
罗成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道:“你家里没有粮吗?她是病人,就给她吃这些东西?你知不知道她就要死了,你连一顿好的都舍不得给她吃吗?”
张幸生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道:“我还有白米……留着用……用……她……她要死了?”
正在这时青瞳抱着张灵雀进了屋,罗雀儿看到孩子,脸色温柔起来,眼中也露出光芒,青瞳会意地将张灵雀放到床上。张灵雀“嗖”地一下缩在妈妈怀里。
罗雀儿缓过一口气来,有气无力地道:“幸生,你把小雀儿抱出去吧,我有话跟他们说。”
张幸生连忙把张灵雀抱起来,跑出了里屋。
“真的是哥哥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罗成也恢复了冷静,哽咽道:“是我,我是大哥,罗成!”
“你不要怪他,他不知道我的情况,咳咳……不要白白花钱了,要给小雀儿留点钱学手艺。这是嫂子吧,嫂子好漂亮啊,哥哥真有福气。”
“妹妹你别说话了,快躺好。你哥会医术,让他给你看看,我们一定能给你治好的。”
青瞳期冀地看了看罗成,但罗成的眼中只有绝望,不忍地垂下头。
“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哥哥,嫂子家里很有钱吧,你要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