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使者,双手搭在夏安的身体上,体内源源不断的魂力随着手掌倾泻而出,灌往夏安的体内,试图将他被自身困住的神识拉出。
起初为夏安测试战魂的福平衣,此刻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出数条黑线。他的魂力融入夏安的体内,二者交融着,相互侵蚀着,隐约感觉得到夏安体内有一团漆黑的东西,那团东西吸附着他送入的魂力,让他此时退无可退,进无止境,等待他的将是魂力被吸的一干二净的结局。
神识被困在自身中的夏安,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感觉渡过了漫长的岁月,好似几个世纪一般,自身永垂不朽,见证万古更迭,最终由黑暗再次化为了黑暗。
其中,他无助过,绝望过,哭泣过,放弃过,死灰过,最后,还是默默的接受,再最后,已经习以为常。
他慢慢的行走在黑暗中,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行走的只是自己的意念,心中的岁月又是不知几个万年流逝。
万年如一日,重复着行走的动作,渐渐的,他好像化成了那片黑暗,又好像被黑暗童话,行走着的不过是脑中最后一抹执念,想要离开这里的执念。
他痴了,他呆了,他宛如这片黑暗一般,沉静着,不知道是死去了,还是沉眠了。
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在没有岁月的一片黑暗之中,或许衡量时间的概念不是时辰,也不是天数,而是世纪,冗长的时间流逝,用世纪来形容最合理恰当。
一沉眠,又是不知几个世纪流逝而过,黑暗中的夏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犹如新生婴儿一般,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脑中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或许在他的眼里世界就应该是这样。
醒来看着黑暗,没有成长的过程,不会说话,不会思考,就只是呆滞的看着黑暗,不知道看了多久,最后好像又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睁开眼看着,最后与黑暗融为一体,再接着睁开眼,再与黑暗融为一体,反反复复,轮回,接连不断。
万古更迭如一日,一朝又是一朝,夏安再次睁开眼,眼中一片黑暗,他宛如一具人形木头板般,没有会思考的脑袋,也没有会动的身体。
嘤。
尽是一片混沌黑暗的高空中,突然有一枚菱形水晶徐徐飘落,水晶约巴掌大小,通体黑暗,散发着幽黑的光芒,一样是黑暗,然而水晶中绽放出来的黑暗就犹如王者一般,没有黑暗敢于它同在,其他的黑暗需要臣服,需要退避,它,是黑暗中的王者,不容其他黑暗亵渎。
那枚水晶缓缓飘落在夏安的跟前,水晶中绽放出来的幽黑光芒,点亮着四周,夏安的模样从黑暗中展露出来。
此时他任然是十六岁的模样,只是神情呆滞无神,站着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具木头人般,还有他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完全与正常人不相同,白色的眼球变得墨黑,就像是被这片黑暗同化了一样,原本黑色的眼珠子被镂刻上一枚如同三叶花瓣般的形状,栩栩如生,在缓缓的转动着,形状清晰,黑的纯粹,黑的耀眼,就如同黑暗中的王者一般,其它的黑暗都需退让,都需臣服,没有黑暗能将它同化,更没有黑暗能将它侵蚀。
眼睛的变化,让夏安整个人都笼上了一抹邪魅的神采,漂浮在他跟前的那枚水晶,往他的心脏下方飘去,最后没入他的身体中,蛰伏在中丹田的位置。
……
广场之中,随着四名使者参与夏安体内的无形战争,令原本毫不起眼的夏安变得万众举目,更是有越来越多的使者带着好心或好奇心,一同加入了这场无形的搏斗。
远处观看的夏母紧攥着夏父的手掌,面色慌张,心神不安,却又不能上前,只能远远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台上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
“你看那么多使者都在呢,一定没事的,不用担心。”夏父不断安慰着夏母,自己的心中却是提着一直无法放下,目光丝毫不移的注视着远处高台的夏安。
台上,不一会儿就已经有足足数十名使者将夏安身体围了个三四层,在他身躯的每一处隔空注入魂力,试图唤醒他被战魂收拢的心魂,然而他们却是感觉到磅礴的魂力像是泥牛入海,似乎注入多少都丝毫不见起色,至此,在场众多使者皆忍不住眉头大皱。
“怎么回事?”
一声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一名体态矮小发福的男子上前,男子的发型梳的一丝不苟,面容横肉孔武,双眼在一脸横肉的挤压下变得极为细小,有些可爱与慈祥和蔼,完全与威严两字不沾边,但众多的行者们瞧见他的到来,并无任何的轻视之意,甚至神态中充满了恭敬的尊重。
一名站在夏安身后的使者,收回魂力灌入夏安体内的魂力,面向刚刚走来的矮胖男子,微微弓腰如实说道:“洛大人,此子的战魂很是奇异,可能是战魂受到强制性的牵引,从而导致战魂强行将他的神识收拢封闭,我们正在齐心协力将他的神识拉扯回来”
这名使者可以收放自如的向夏安身体灌入魂力,那是因为他与夏安并没有肢体接触,不想福平衣一般,直接肢体接触,现在连收回魂力都无法做到,只能等待着魂力被吸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