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魂么?”夏安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成天背着噬魂碑倒是让人误以为自己是伴生魂主了,并且这最后还成为了自己最致命的绊脚石,可他也明白,自己是不是伴生魂不是单凭自己一张口能够令人改变主意,所以解不解释也没何异。
“没想到我第一站就跌得爬不起来,伯然他会来救我吗?”
夏安后仰着脑袋,又保持不让自己的脑袋靠在炽热的铁链网上,肩上流出的黑血已经浸透了他下半身,连地面上也多出一滩黑血。
隔了许久,他语气带着一丝祈求,说道,“既然你们想要抓的人是我,那我先前离去的朋友能不要波及到他们吗?”
“这个……”林川平的面色为难起来,如实说道,“去追捕你朋友的人,是那个人的手下,我管束不了他,但如果你的朋友还活着,我会尽力帮你求情。”
“多谢。”夏安笑着,缓缓抬起无力的两手,“走吧,就算接下来面对的是死亡,我也无畏,只希望你能尽力帮我朋友。”
“放心吧。”林川平应诺一声,招了招手撤掉封印着酒馆的铁链,在同时,夏安抬起来的两只手也让一条铁链圈了起来,肩上的两条铁链同时滋啦一声也被撤走。
“啊!”夏安吃痛低吼,穿透肩上的铁链消失之后,肩膀上的黑血喷涌而出,这让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走吧。”林川平一手拉着圈在他手腕上铁链,像是拉着个囚犯一样带着他前行。
当酒馆内的铁链消失,当酒馆内的黑暗散去,明亮的灯光再次照朔起来,将整个酒馆内照的明亮如昼。
再次明亮的酒馆内,入眼满是一片狼藉,破碎开来的木桌,洒落满地的碎瓶子与酒水,这一幕幕全都是刚才那场战斗留下来的痕迹,仿佛还在诉说着那场战斗的精彩与凶险。
……
林川平带着一群人从酒馆走出,夏安被一个身着黑服的男子牵着簇拥在人群的中间,此时的他已经虚弱到即将倒下,一步一喘息的走着,若不是刚才林川平吩咐过那个黑服男子要和气点,恐怕夏安走的也没那么愉快。
在林川平的授意下,除了雷正之外的所有人,好像都在迁就夏安似的,他们每个人都随着他跟随着他虚弱缓慢的步伐在前行着,连林川平本人也走的极慢。
出了酒馆的大街上,人影稀零,荒凉寂静,夜色昏暗深沉。天际上乌云点缀,灰蒙不可见夜景,呼啸的冷风飕飕凉入人心。
酒馆外的不远处,有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与两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停靠在街角。从酒馆走出,原本只需一两分钟的路程便可到达停车点,但却是在夏安的拖延下,足足走了多出数倍的时间。
“上车吧。”
夏安在两名黑服男子的搀扶下被塞入了轿车之中,林川平就坐在他的身旁,还有本该坐上轿车上的雷正,却是因为夏安的存在,不想受气,转而去跟众人挤面包车。
轰轰。
轿车发动马达,夏安身体无力的靠在座椅上,这种无奈的汽车马达声他今生一共听到了三次。第一次是在洛图的威逼利诱之下前往首都,第二次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被伯然带到故伽荒丘,第三次,也正是这一次,也许,这会是他人生中最后听到的汽车马达声。
夜很沉,很静,街道上的人影稀零,三辆车从显得荒凉的街道上呼啸而过,一路压着地面上的垃圾杂物,咯兹咯兹的碾压声在黑夜中此起彼伏。
“爸,妈,今生没能成为你们的荣耀,对不起。”
“洛贝儿,没能完成对你的诺言,对不起。”
“洛图,你的期待……”
“伯然,你的寄托……”
“千夜,千玉,你们的承诺……”
“……”
迷迷糊糊间,夏安的心声络绎不绝。
车还在缓缓的行驶着,他靠着靠着已经渐渐的昏迷了过去,最后隐约感觉到“吱呀”的猛烈刹车声,接着车内的人身躯猛然前倾,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倒下了……他已经彻底的昏迷过去。
开着轿车的黑服男子刹下车后将脑袋探出窗户,破口大骂,“你特么走路不长眼的啊,信不信我撞死你。”
在前方耀眼的车灯照射之下,一道娇小的身影慢慢走近,来人模样在车灯的照射之下无法看清,但轮廓却是可以分辨。
这是一个约有成年人半身高的小孩子,纤弱瘦小的身姿看起来倒像是个小女孩。
咚,咚,咚。
在车内的众人,突兀的听到咚咚的声响,像是一个万吨巨人在行走所发出的声音,身后两辆车内的人皆不明就里,连忙下车查探。
行驶在前方的轿车里面的林川平以及开车的黑服男子却是看清了发出咚咚声响的是何物。
他们只见在那道身影的后方,一道硕大漆黑的身影徐徐迈步靠近着,那道黑影有数十米高,一条手臂就比那道小女孩的身影大有数倍不止。
开车黑服男子大惊,惊恐的失声道,“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