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柔情的告白,南宫舞呆滞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撇过脸,似乎不想领情。
夏安背负着南宫舞起身,滚落着水珠的湿漉发缕无风飘扬,黑暗骤然流动起来,遮掩空中倾洒的月芒,伸手不见五指。
一声大喝响彻:“跟了我们一天,你也该出来了吧?”
大喝响彻回荡,暴戾的气息犹如化为实质,滚滚倾泻而出,仿佛要将空间冻凝似得。
声止,四周依然一片宁静,夏安双瞳一凝,再次喝道:“既然你这么爱藏着,那就让我把你揪出来。”
在他正要出手之时,不远处的草丛响起窸窣声,黑暗中飘出一道透明的亮光,一个约莫七八岁大小的孩童残魂飞出。
夏安冷眼看待,气势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趋势。
这道残魂是个七八岁大小的女童,短发浓密披洒,长相清秀水灵,可爱与天真的神情显得人畜无害。
夏安见来者皱了皱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童让他如何能先发制人下杀手?就连周围暴戾的气息也减少了几分,他冷冷出声:“你跟着我们干嘛?”
“我没有怀意的,就是想提醒你们不要在前进了。”女童发出的声音娇脆而空明,犹如空谷灵鸟啼鸣,十分的动听。
夏安冷冷道:“我们前不前进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在南宫舞哪儿憋了一肚子的戾气,自然不会和颜悦色。
女童没有在意他的口气,继续道:“没有被封印的蛊虫全部聚集在前方,若是你们继续前进,只怕有去无回。”
夏安问道:“蛊虫是什么东西?”
女童答道:“蛊虫是我们族中培养的一种虫兽,可突然有一天族中所有人培养的蛊虫实力大涨,突破了主人的压制,开始反噬,这才酿出了我们族中的悲祸,那些蛊虫千奇百怪,针对的效果也是不尽相同,就像你昨晚打开封印的那个就叫合欢蛊,合欢蛊是我们族中最常见且最弱小的蛊虫,但现在也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我劝你们原路退回,别再前进了。”
夏安闻言沉思着,谁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明知前方凶险估计很难会有人会继续前行,可他们现在不继续前行又有退路吗?估计现在红毛炁猿与孔木旗两人已经打完了,红毛炁猿估计打不过孔木旗,所以这时候墓中人应该已经在大肆搜寻他们两人。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孔木旗应该通知了守在其他方向的墓中人一起来追捕他们了,凭借着墓中人的实力,速度完全难以想象,就算是分开几个方向追捕也不会漏掉他们铤而走险的北上。
这种时候,他们的优势也就只有几天行走拉开的距离优势,一旦放弃就什么都没有,除了借着优势继续扩大,别无他法。
前方凶险,不也是他们逃脱的天然屏障吗?
福祸相依,绝对的死亡仍有一线生机,不铤而走险如何抓住那一丝的生机?
想完,夏安问道:“如果我们没遇上蛊虫呢?”
女童闻言怔了怔,也是想不到夏安会问这种问题,她答道:“没遇上当然算你们好运气了,可是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不要抱有侥幸的心态。”
“问你个问题。”夏安突然跳脱出原本的话题说道。
“唔,你问。”
“如果现在你身处这里,原路返回必死,前行或许也是必死,但仍可以抱着侥幸的心态,你会怎么选择?”
女童闻言脑袋一歪,小嘴吸允着小指,神情沉凝,像是在沉思。夏安会对一个女童问出这种问题,那是因为他从女童的言语中捕捉到,这个女童存在的岁月绝对不下百年,百年啊,论辈算的话可都是他们的前辈了,自然不能从外表判断心智。
女童沉思了片刻,才道:“你说的应该就是你现在的情况吧?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更无法为你做出决定,我想你心中应该有答案了吧?”
“是的,我要继续前进,你想拦我吗?”夏安的声音平淡,可却透露出不会动摇的决心,稍微聪明的人就可以听出,若是想拦他的话,恐怕得强行用武力制服。
“那你们走吧。”女童洒脱的让出条道来,又好心道:“提醒你一下,这些年能够通过那里的人只手可数,凭你这么年轻修为肯定不深,那只手的人数绝对不会算上你。”
“多谢提醒。”夏安没从女童让出的道路走过,而是走向一旁的大树,准备在此渡过今晚,明日才上路。
“我的任务完成了,听不听由你。”语落,女童转身漂浮离去,透明荧亮的身躯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女童离开之后,夏安抱着如同死鱼般的南宫舞放在噬魂碑上,运转着源力让噬魂碑散发出温热的气息,做完之后他才倚靠在旁。
“我们现在只能铤而走险了,你会怪我私自做出决定吗?虽然我没把握护你安全离开,不过你放心,我保证会死在你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