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卢坤也站了出来,将手一招,后方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们便呼啦啦涌上来,将在场的秦张两家族人团团围拢:
“不给我夏叔叔赔罪,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这声“夏叔叔”叫得又亲切、又熟稔,搞得满场众人齐齐翻白眼儿,都有些无语。
好歹你金卢坤也算中海一号人物,四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对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混小子叫叔叔,真他娘就不害臊?
宴会厅里,剑拔弩张。五大三粗的打手们聚集四周,虎眼狼顾,好似能生剥其皮、生吞其肉。
秦张两家的族人们,往日里骄奢淫逸惯了,何曾见识过这般场面?当即一个个吓得两腿发软,更有不堪者,甚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战栗发抖。
秦胜业那张老脸变了变,既觉得懊悔、又觉得羞耻。他要早知道夏安同金万豪的交情好到了这种程度,甚至中海金家不惜同秦张两家撕破脸也要帮夏安找场子,先前绝不可能是那番表现啊。
“夏......夏先生......”他颤颤巍巍的往前凑了半步,作势便要俯身致歉,“方才失礼了,抱歉抱歉!”
夏安急忙一步越过去,将秦胜业的身子托起来。即便他瞅这些秦家人很不顺眼,但毕竟是秦婉如的至亲,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折辱?
“伯父,您这就太客气了嘛。”夏安装模作样的说道,顺势勾住了秦婉如柔软的小手,“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过闹了点儿小误会,算不得什么。”
秦婉如的纤纤玉手被这家伙攥着,轻轻挣了挣,也没能挣脱开。她忍不住白了夏安一眼,旋即巧笑嫣兮、落落大方:“爸,我同夏安的事,您不会再反对了吧?”
秦胜业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满脸羞臊:“不会,呵呵,当然不会了......”
他对夏安的好感增添了不少,毕竟在这种场合,人家给足了他脸面,还能说什么呢?至于女儿同张家的婚约,他本来就反对,趁早断了也好!
周围的秦家族人也极有眼色,这个时候忙不迭凑上来阿谀奉承:
“哎呦,夏先生同我们婉如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合适,太合适了!”
“依我看,婉如年纪也不小了,哪天挑个喜庆日子,快点儿把婚事定了吧,也好让你们这对神仙眷侣双宿双飞。”
“我就说嘛,婉如的眼光怎么可能差?从夏先生刚一进入宴会厅,我就发现他谈吐非凡、气质不俗,你们都不听我的话......”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那些方才还批评秦婉如“恬不知耻”的家伙,同现在这些满口天花乱坠、滔滔不绝的奉承者,就是同一群人!
“小人啊,全是一群小人。”夏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心下暗自思量,“中海秦家都是这些人,也难怪这些年都要被张家狠狠压制,甚至不惜将婉如送去联姻,仰人鼻息了......”
众人七嘴八舌、闹闹哄哄,将不远开外的张家人看得阵阵火大。
“秦家这是找死!”张凯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颊肌肉抽搐,“中海金家即便再有背景,商业根基依旧薄弱,除了喊打喊杀,能掀起多大风浪?”
他身旁的弟弟张轩,满脸赞同的点了点头:“可不是嘛,秦家这些年都倚仗着我们的照顾,才勉强没有破产。如果我们施行商业打压,即便有金家人帮忙,也救不了他们!
到了那个地步,他们走投无路,还不是得跪下来告饶,将女人乖乖送给咱们张家做玩物?”
张凯闪身来到父亲张元昌身后,阴恻恻道:“爹,这口气,我咽不下!堂堂张家大少被人抢了女人,这是奇耻大辱!还不如给把刀子宰了我!”
“我儿,你尽管放心。”张元昌微眯起了老眼,神色间满是高深莫测,“这件事,绝不会如此轻易罢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敢挑衅中海张家的威严,迟早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话音刚落,耳畔却陡然传来金卢坤低沉的嗓音:
“张家主,你还傻戳戳站在那里做什么?莫非准备常住在中海国际,不打算走了?”
张元昌浑身猛地一滞,那张脸上的阴戾表情瞬息荡然无存,简直比菠菜叶子还要绿。
“我好歹也是张家家主。”他嘴角抽了抽,表情貌似很为难,“大家在中海低头不见抬头见,就不能互相留个面子?”
金卢坤呵呵冷笑:“面子?那你得问问我夏叔叔,给不给这个面子!”
金卢坤满心火大,瞧着对面的张家家主张元昌,怎么瞅怎么来气。要不是这老东西始终在旁边添油加醋,妄图将祸水东引,他又何至于招惹到夏安,生生挨了父亲金万豪一个大嘴巴子?
今天别说是夏安这里过不去,就连他这里,都过不去!
张元昌那张脸乍青乍白,缓慢往前踱了两步,冷冷道:“金老爷子,无论张家还是金家,都为中海大族。你今日真打算做得这么绝,彻底撕破脸皮么?你要知道,金家的确很强,但我张家可也丝毫不弱!”
金卢坤张了张嘴,却见得父亲金万豪将手猛地一摆。他当即会意,接下来的事情,已然没有了他说话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