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逾六旬的老管家微微弓着腰,低眉顺眼:“家主,中海三院那边刚刚打来电话,大少爷的手术很顺利,静养一两个月,想必就没事了。我给门外的记者塞了红包,连哄带吓,也全都散掉了。”
“嗯,将那废物转移到省外去休养,短期不要回来了。”张元昌略微颔首,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其他方面呢?”
另一位张家族人迈步走出来:“家主,我们正在逐步买通报社和媒体,已经初见成效。伴随着花钱大规模删帖,网络上关于这件事的热度,也在逐步消退。”
张元昌撩起了眼皮:“逐步消退?潮水就算退尽了,也总是要留下满地鱼虾贝类的尸体,对不对?”
这名张家族人吓得白了脸,急忙一欠身,不敢言语了。
张元昌摆了摆手:“罢了,这件事不能怪你。能稳住局面,就相当不错了。”
“那个姓夏的呢?查到了什么?”他继续开口问,“什么背景?从哪来?为什么偏偏要同我张家作对?”
“回禀家主,我们重点查过了。夏安,就是个一穷二白的货色,一两个月前才刚到中海,既没身份、也没背景。他不知出于什么关系,抱上了林家那小丫头的大腿。借着女人一路上位,迅速坐上了林氏集团的副总裁位置,这在林氏集团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很多员工都在暗中感到不服。”
张元昌眼底悄然闪现过一抹迷惑:“林氏集团?我们张家同林家,没什么利益冲突啊?难道仅仅因为秦家那个贱女人?”
“家主,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了夏安的另外一重身份。据说这小子医术很不错,同中医泰斗徐鼎盛交情很深,还被聘为中海大学医学院的客座教授。他会同金万豪认识,也是因为不久之前帮金万豪祛除了病根,救了那老东西一条狗命。”
张轩目光闪烁,急忙抻着脖子凑上来:“对对对,这我可以作证。前些日子我看上了中海大学的一个女人,当时就是那姓夏的在场,还打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元昌一脚踹翻了椅子,紧接着把茶杯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张轩四脚朝天的翻倒在地,被热茶水烫的鬼哭狼嚎。
“废物!满脑子里就只有女人!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养了你们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张元昌气急败坏的骂道,径自一挥手,“来人!将这孽畜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很快就有两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走进了厅堂,好像拖死狗似的拽起了张轩,带出去了。
张元昌抬手扶住了前额,只觉得头疼欲裂,偏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大风大浪见了无数,隐隐觉得怀疑。
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儿,就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莫不是在搞笑?
就算林秋秋想要帮秦婉如扛事儿,但林家的老爷子可还没死呢,断然不会为了小丫头间的友谊直接向张家宣战。金家那一面就更诡异了,金万豪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这次会这么拼命,就只因为个不值一提的毛头小子?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忽略掉了,但张元昌绞尽脑汁,却又着实想不出个所以然。
“查!继续查!”他厉声吩咐道,“一定要往死里查!这小子的身份,绝没有那么简单!关于他的所有信息,我都要知道!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挖出来!”
就在这时,有张家下人抬着几个衣衫破碎、凄厉呻吟不止的女人经过了门口。
“多给点儿钱,封住她们的嘴。”张元昌冲着老管家深深望了一眼,眉头皱了皱,继续道,“把他带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哆哆嗦嗦的雷刚被两名手下人搀扶着,趔趔趄趄的走进了厅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元昌将撑住额头的那只手拿开,嗓音有些嘶哑:“发泄完了?”
“家主,家主,我对不起您......”雷刚跪在下面不住的磕头,脑门儿都沁出了鲜血,哭得好不凄惨。
“你跟了我好些年了,知道你的秉性。这次是着了那小子的道儿,不怪你。”张元昌眼底悄然闪现过一抹阴翳,“你说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雷刚抬起那张惨白的脸,涕泗横流:“家主,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对两位......对两位少爷负责......”
张元昌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瞪圆了眼,感觉自己的偏头痛更厉害了......
后面的老管家抢步上来,在雷刚的后背上狠狠踹了一脚:“放你娘的狗屁!谁要你负责了?你还嫌两位少爷让你害得不够惨,是不是?”
雷刚这才恍然大悟,牢牢攥紧了双拳:“家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宰了那个姓夏的小王八蛋!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报仇雪恨!”
张元昌清了清嗓子,嗓子眼儿里那口气好不容易顺过来了。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前院又传来了一阵骚乱,紧接着一群人涌进了小花园。
在场众人彼此对望,大为震惊:
“怎么回事?记者又闯进来了?”
“养那么多保镖干什么吃的?个把人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