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这种事?”敖广和敖鼎都愣了。
聚龙钟和唤龙罄,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其在龙族的重要程度,甚至堪比玉皇大帝手中的昊天镜!
这样的东西能被人打坏了?
在敖广父子震惊地注视之下,龟丞相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话:“大王,你莫不是忘了当年的‘群龙会’?”
霎时间,敖广不说话了。
敖鼎若有所思,呢喃道:“‘群龙会’?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啊……”
“咳咳咳,别想了别想了,咱们还是商量正事吧!”敖广赶紧打断儿子的回忆,尴尬地想把话题重新扶正。
龙族的事情,夏安不知道,可从方才龟丞相所说的话中,他却抓住了一个重点——打坏这两样东西的,是龙母!
回想起先前龙母两次家暴老龙王,夏安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嘿嘿,龙王伯伯,看不出来,当年你也好这口呀!”夏安低笑着说了一句。
“咳咳咳!小子你说啥呢!”敖广立刻咳嗽了起来,朝着四周就是一阵观察,似乎是怕某龙会从哪里蹦出来揍他一样。
“好啦!不说这个了。天庭现在去不得,聚龙钟又坏了,真是麻烦咯!”敖广用很拙劣的手法,将话题硬生生掰了回去。
龟丞相满头大汗,不敢再插嘴,因为他觉得就他刚才说的话,就有可能惹来一顿暴揍。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夏安也只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老龙王。
就只有一根筋的“十佳青年”敖鼎,很配合地直接顺着话茬就接过了话头:“有什么好麻烦的!父王,你就按我说的,咱们一道出去,把太乙狠狠地教训一顿!我就不信,他还有胆子再来!”
敖广现在也是心如乱麻,尤其是被夏安用诡异的眼神盯着看,更是让他脸上挂不住。
恼羞就会成怒,怒了就会失去理智。
“好!奶奶的,就听你小子的!欺负人欺负到老子头上了!我去他么的阐教!走,跟我去打架!”
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敖广一拍大腿,气势汹汹就走了出去!
敖鼎狂喜,摩拳擦掌这么久,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当即拉着夏安,追着敖广就也出了去。
龟丞相傻傻地站了半天,等他回过神来,大殿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
“哎呦喂!完咯!娘娘!娘娘!不好啦!”
哀嚎一声,龟丞相高声叫嚷着就去找龙母了。这时候还能救得了场的,除了龙母,世间只怕再没有旁人。
作为东海的扛把子,天下龙族的龙头,东海龙王要打架,那是绝对不用叫小弟的。
尤其是在东海,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他都能一个人顶住。
夏安跟着敖鼎分水破浪,从深海的龙宫,直接浮到了海面。
刚一出水,就看到脚踩浪花如履平地的敖广,正指着岸边的太乙叫骂:
“太乙!你还要不要脸了!前两次来,我都当你是爱徒心切,没有对你怎么样。今天你还敢来,是不是觉得本王就这么好欺负!”
太乙却没有他们想得那么暴躁,甚至还很淡定地对着敖广拱了拱手:“龙王,我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可凡事都要讲道理不是?”
敖广一听这话,气得登时乐了!
“嘿嘿,好啊,讲道理,那咱们就来讲道理!先来说说,你那小霸王徒儿趁我儿不备,用宝物重创他的事情!”
敖鼎附和:“不错!我的事情怎么算!”
太乙面不改色:“龙王、太子,这件事确实是小徒无礼,还请两位念他年幼无知,况且太子此刻又已恢复如初,就饶他这回。日后,我定往师尊处,为太子殿下求一件宝物,略作补偿!”
“……”
敖广和敖鼎相视一眼,俱是觉得吃惊。
早前太乙那么嚣张,怎么一下子就转了性了?而且,对于太乙说的要去他师父那里求一件宝贝的条件,他们父子谁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阐教教主,那是三界最至高无上的几人之一,尤其他还是个专业打铁三十年的炼宝专业户。凡是他手中炼出来的宝贝,就没一件是简单的。
太乙见龙王父子不再开口,笑着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就多谢龙王和太子了!”
这边刚说完,下一刻,太乙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一脸阴狠地看着夏安,声色冰冷:“敖广,你儿子的事情说完了,该说说我的事情了吧!”
“什么就说完了?”敖广一愣。
太乙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师尊的宝物还不够赔偿吗?”
“够是够了,可……”
“好!够了就行!”太乙连连抢话,就是不给敖鼎把话说完。
“你身后这个妖孽,打坏我徒儿的法体,害我阐教护法一尊;又妖言惑众,骗得我杨戬师侄背弃师门,不知所踪,又坏我阐教护法一尊!你说,这帐究竟应该怎么算!”
太乙声色俱厉,将哪吒和杨戬的事情,都丢到了夏安头上。
或者说……这不是丢,这两口锅真就是夏安自己的。
敖广神色大变,呆呆看着太乙,半晌没说出话来。
要知道,早前两次,太乙来搞事,都是以自己为单位,强调的是夏安打伤了他的徒儿。可现在呢,太乙虽然说得是同一件事情,但言语中,尽是用阐教来说事。
如果说之前,敖广可以用私怨作为借口,对太乙动手,那现在,只要敖广敢动手,那他的对手,就不是太乙一个人,而是整个阐教!
一时间,别说敖广,就连性情耿直的敖鼎,乃至一向无理也要闹三分的夏安,对于太乙的话,都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
“太乙,那我问你,你想要如何?”敖广神色凝重,直直看着对面的太乙。
太乙听到这话,眼中厉芒一闪:“坏我教大事,这妖孽应当被打入一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放肆!”敖鼎踏前一步。
太乙头颅轻抬:“太子殿下,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呀!”
敖广转身看了看夏安,低头一叹,伸手将敖鼎拉了回来,又问太乙:“当真要做得这么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太乙冷哼两声:“哼哼,我教威严,绝不容亵渎!”
敖广见到太乙这般决绝,心里也是暗自恼怒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
太乙自以为敖广已经决定放弃夏安,得意至极:“还请龙王兄闪远些,且等我师兄来,将这妖孽就地斩杀!免得到时候溅了你一身血!”
哇!这个就很过分啦!
夏安又不是忍者神龟,之前不说话,那是想着敖广会帮他。可现在看来,龙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又掉链子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夏安掏出造化锄,二话不说,对着太乙就丢了过去!
“靠!杀我?看是咱俩谁先死!”
造化锄一如从前,化作流光激射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雕虫小技……哎呀!”眼见流光袭来,太乙半点不慌,在他看来,这么慢悠悠的一发攻击,他随随便便就能躲过去。可作为盘古接生婆的造化锄,怎么可能这么辣鸡呢?
一声惊呼,太乙就觉头上一热,随手一摸:“血!血!啊!”
夏安一击得手,接住回来的造化锄,往前一看,就见太乙倒在了地上。
“额……这就ko了?他这么菜的吗?”
敖广嘴角抽搐:“他晕血……”
正此时,远处忽然飘来了一团骚包到了极点的云彩。
云彩慢慢飘到了夏安三人上方,一个矮胖男子,从云彩里探出头来:“哥们儿,要碟不?”
夏安如遭雷击,颤抖着抬起头,顺嘴就回:“带码不?”
曾几何时,行走在帝都各大胡同,拖着大行李箱走街串巷,躲过居委会大妈的通缉,逃开城管大佬的疯狂追杀,夏安见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哥们儿,要碟不?”
而遇到的十个“哥们儿”,九个半都会接:“带码不?”
这就好比杨英雄和崔三爷的经典黑话“天王盖地虎对宝塔镇河妖”一样,是另一段流传在盗版界的传奇对白!
天空中,那彩虹般绚烂的光华,在云朵间来回变幻,哪怕现在是白天,也一样的引人注目。
夏安没顾得上欣赏云朵,和云中的卖碟少年对视着,一个泪眼婆娑,一个……一脸懵逼。
“带码?哥们儿,你说什么呢?”胖子圆滚滚的脸盘上,满是不解。
夏安看到对方的反应,心里头又是失落,又是轻松。
失落的是,对方并不是他的同行;轻松的是,这个世界还是只有他一个穿越者……
“哦,没事没事。话说,你卖的是什么碟啊?”收拾好心中波澜,夏安若无其事地问道。
胖子一听,连人带云就冲过来了,悬停在夏安身前的海面上,脸对脸,笑嘻嘻地说:
“哥们儿你有兴趣啊?那看看呗?”
说着,胖子从云团里伸出手来,将一只圆圆的盘子递给夏安。
夏安下意识地接过盘子,前后左右一翻看,两眼一翻:“大哥,你是卖的瓷碟,不是光碟啊?”
碟,又称盘;是人们生活中常见的工具,一般用来装载食物……
这是常识,可夏安因为前世的工作,一听到碟这个字,立刻就会想到光碟……
这会儿看到对方手里的货物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之中的东西,夏安好险没有一锄头怼过去。
盘子就说盘子嘛!叫什么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