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起身环视四周,她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片枯草丛,那些枯草足有一人高,枯草中间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一些小土堆,那些土堆看起来倒像是……
“这是……”
这些土堆是坟墓么?
云舒望望脚下,她正站在一个小土堆上面,心下骇然,一个跳跃,就落到旁边的平地上,额头冒出冷汗。
南瑾见状,笑了:“你都在那上面睡了半晚上,现在才跳开,不觉得晚了么?”
云舒横了他一眼,“我们现在在哪儿?”
“如你所见,下埂村的坟场。”
“下埂村?这里就是下埂村?如今的下埂村,已经是这样了?”
枯草蔓延,荒无人烟,萧瑟中是无尽的凄凉,与她在幻象中看到的天差地别,截然不同。
云舒:“你刚刚说有人在这里设了阵法?”
南瑾颔首,“没错。你看那些书树。”
顺着南瑾手指的方向,云舒看到枯草中,偶尔有一棵,那些树都不高,树叶掉落,混在这枯草中,不注意看,很难找到。
那些树上,都挂着一样东西,远远看去,有点像铃铛,又不是铃铛。
这会儿没有风,那些铃铛样的东西,一动不动的挂在枝头,有点像云舒以前见过的一种花,倒吊金钟。
南瑾解释道:“这种铃铛,在风的作用下,会发出清脆的声响,而这种声响,在你不经意间,就会使人产生幻觉。”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里荒草丛生,一个人都没有,你到这里来究竟办什么事啊?”
“既然问题那么多,就找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找什么?”
南瑾温凉的眼神轻飘飘往她身上一带,“找到什么算什么。”
云舒扁扁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走在这片草丛中,云舒问南瑾,“你说着草丛里会不会有蛇啊?”
“应该有。”
一听可能有蛇,云舒暗暗迈步,紧跟在南瑾身边,眼神寂静的盯着脚下,防止万一从里面真的突然冒出一条蛇来。
南瑾问:“你在幻象里看到了什么?”
云舒:“一场晚间的婚礼,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有……在幻象中,这村子后面有一座山,可是突发水患,整个山体都顺着雨水,一起冲了下来,将整个村庄掩埋。”
“你觉得就算是瓢泼大雨,要下多久,才会将一座山都冲垮?”
对啊,要下多大的雨,多久的雨,要积聚多少谁,才能将一座山冲垮?而幻象中,即使电闪雷鸣,即使风骤雨急,那倾泻而来的山洪也来的太快了吧!
“你是说?”云舒盯着南瑾,“在这里布阵的人,故意让人看见这样的幻想,从而留下了线索。可是,传闻,因为好奇心来此地的人很多,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就没人发现呢?”
“因为来的人,都不聪明。”
云舒脚下一顿,暗自诽谤,都不聪明?南瑾,你是在暗示你比他们都聪明吗?
云舒感叹:“这个布阵的人,真的好厉害,幻象的一切就好像曾经真的发生过一样,你说他会不会是当年那场灾难的幸存者,或者说目击者?”
“不会!”南瑾毫不客气的否定来她的说法。
“为什么?”
“那样的状况下,他不可能活下来。而如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就是说,这人是在水患之后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从而发现了什么。而且,这个人精通音律。”
“那只要我们查到当年事发前,有谁离开过这个村子,或者当年这个村子或村子里的亲戚中有谁精通音律,就可以找到这个人了。”
南瑾停下脚步,回望云舒,如星子一般的眼眸里,藏着深深的探究,这个女子和他见过的很多女子都不一样。聪慧的,贤淑的,高贵的,优雅的,都不如眼前的这一人,她头脑聪明,心思单纯,即使布衣素裙,生活在最底层,也活的通透,活的潇洒自在。
难怪梁亦宣那样身份的人,会与云舒这样身份的人成为朋友,感情还不错。
云舒被南瑾的眼神看着浑身发毛,就像要将自己剥光一般,“你……你在看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跟着我跑出来,你就不怕吗?”
“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要钱没钱,至于色嘛,就我这副尊容,如得了你的眼?”
“你怎知入不了我的眼?说不定我来这不拒。”
云舒反驳:“你才不会。”
“如此肯定?”
“那是,你是傅大人的侍卫,以傅大人的身份,你跟着他见过的美女应该也不少,就我这样的,能入得了你的眼,那肯定是你眼瞎,如果你真的眼瞎,那我也认了。再说了,以傅大人的为人,如果你真的是那样的人,傅大人肯定不会将你留在身边的。我相信傅大人,当然也就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