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不的不搬出陆运发,李兰芝这才不清不远的跟着来了,还慢吞吞的走在最后面。
云舒和云浅在陆胭脂的灵柩前上了一炷香,香巧一一回礼,之后二人就退了下去。
陆云艳和陆云峰跟在冯依依身后,在灵堂里晃了一圈,就不见了人影。
陆胭脂的五姐,也就是云舒的五姑姑,一家子都没有出现。
倒是意外的看见了陆老太太。
云舒最先以位,陆老太太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她很不喜欢陆胭脂这个女儿,以前每次见面都没个好脸色。
陆老太太冷漠的站在陆胭脂的灵柩前,身子微微佝偻,浑浊的双眼盯着大堂里的灵柩,面无表情。
脸上褶皱的纹路里,藏着的全是漠然,别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云舒不由得拧眉,有时候她真的怀疑,这陆老太太到底谁是陆胭脂的亲娘,哪儿有亲娘见了女儿,就跟见了仇人一样。
陆老太太从灵堂出来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云舒。她先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经过她身边时,还唾了云舒一口。
云舒纳闷的挑眉,她又何处得罪了这位老祖宗啊?
刚好这一幕被在邓家帮忙的陆运发看见了,陆运发不敢责问陆老太太,只是安慰云舒:“舒儿,你祖母她……你小姑年纪轻轻就去了,你祖母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的,这会儿她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云舒无所谓的摇摇头,“爹,我没事。”
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鄢陵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爷不小。她从小就混迹于鄢陵城,见过很多重男轻女的老人家,也从被人口中听过很多关于老人家不喜欢女儿的传言和故事。
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如陆老太太这般,无论是对女儿还是对孙女儿,亦或者是对儿媳妇,都像看见仇人似,好像每一个人上一辈子就欠了她几百万银钱似的。
按照鄢陵的习俗,入夜后,作为陆胭脂的亲侄女儿亲侄儿,云舒、云浅和云峰以及云艳都需要在灵堂跪灵。
云浅和云艳跪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悄悄的跑出去了。
二陆云峰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
云舒陪着香巧一直跪倒午夜,添香完毕后,才起身。
看着香巧摇摇欲坠的身影,云舒及时扶住她,“香巧,你还撑得住吗?”
灵堂里摇曳的烛火,照在香巧苍白的脸上,显得的一张小脸,更加惨白。
香巧虚弱的笑笑,“云舒姐,你放心吧,我撑得住。我只是想多送送我娘最后一程,多陪她一会儿。”
“我娘她,这一辈子都过得很苦,我只是……”
还未说完,香巧就泣不成声。
云舒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香巧,人固有一死,或早,或晚。或许,这对小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呢,你要相信,她在别的地方,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小姑唯一的牵挂就是你,所以,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你……放心吧,以后,你没有了娘,还有你爹,还有我。”
两个单薄的身影,在森森然的灵堂里,相互依偎。
陆胭脂出殡那天,依旧是阴天,还下着蒙蒙细雨,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没有风,却很冷。
今年的冬天,雨似乎比往年多。
云舒陪着香巧一起,跟着众人将陆胭脂的灵柩送到了城外,选了一处好地方安葬。
回来之后,香巧就病倒了。
云舒每日卖完豆腐后,都会去邓家看看香巧,陪她说说话,帮她做做家务。
李兰芝对此很是怨念,但这一次陆运发难得的硬气一回,将李兰芝凶了一顿,李兰芝只能乖乖闭嘴。偶尔有些碎碎念,云舒和陆运发就当没听见。